“久闻张公才学广博,前大将军何进,前太尉朱儁,及前司空荀爽皆争相征辟,张公皆拒不应召,如今为何甘愿屈居江东为一小吏?”
张纮拱手,“幸遇伯符,缘分使然。”
曹操呵呵一笑,看着张纮道:“操亦觉得,张公与操甚是有缘。”
张纮听得一愣,曹操此话显然别有深意。
就在他愣神间,曹操又道:“以公才学,在外处为官,太过屈才了,朝廷先有董卓之乱,又经李郭之祸,正值用人之际,操请张公为社稷计,留朝做个侍御史如何?”
张纮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答应也不行,拒绝也不好。
默然数息,曹操又笑着道:“公不说话,操便当是默认。”
“……”
张纮整一个无语,但想了想,还是先见过天子再说吧。
想不到许都一行,援兵没有请到,反而把自己交代在许都了。
···
合肥城北。
孙贲已退下城头,率军沿街抵抗。
孙贲十分清楚,兵马数量,是己方唯一的优势,必须利用城中各处街巷,节节抵抗,以待援军。
甚至凭借对城内布局的熟悉,孙贲还指挥了数次合围,企图将部分冒进的章陵军吃掉。
然而双方巨大的装备落差,早已奠定合肥之战的基调。
即便将部分章陵军合围起来,也吃不掉他们,反而成了某种更高层面的里应外合,让一整片街坊都失守。
吃了数次亏,孙贲已退回县府,稍作喘息。
“如此下去,不到天黑,我等便会被章陵军驱逐出城了,诸位可有什么法子?”
孙贲问在场众人,他们有的是亲随,有的是偏将,有的是司马,皆是军中中流砥柱,但现在,各個不顶用。
见众人沉默,孙贲换了个话题,“伤亡如何?”
一名司马率先开口:“我部人马在西坊阻敌,已所剩无几。”
另一位部将也道:“正街节节溃败,我部伤亡过半,随我退到此处的,不过数十人,将军,这仗,该如何打下去?”
“再难也要咬牙坚持,等援兵到了就好了。”孙贲安抚道。
忽然另一位军司马道:“将军,我军本就数倍于章陵军,然损失何止十倍,纵使援军到了,真的能改变战局吗?”
“是呀,章陵军着的那银铠,无视弓弩射击,不惧刀劈枪刺,一个个宛若刀枪不入,这仗该如何打?”
另一个声音抱怨道。
孙贲再度沉默,看着一张张一直追随自己的面孔,心中积郁无数感慨,想与他们一起发泄出来。
可惜他不能,孙贲清楚合肥的重要性,若是失去这个据点,再想图谋九江,就有点痴人说梦了。
而九江若失,江水天险将与诸葛巡共有,加上江夏庐江豫章等郡皆在上游,江水之险,实际上大打折扣,那么孙氏的前途,恐怕就要拘于江东之地了。
这一切干系,如今皆系于合肥之地,孙氏父兄前赴后继,才有今日,孙贲心思:孙氏前途,不可绝于我孙贲之手!
“诸位!”孙贲大喝一声,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能守一时,便多守一时,我等征战多年,何时畏惧过强敌。”
“我已派人快马加鞭前去通知援军,快的话,援军今夜便至,就算慢些,明日也该到了。”
“目下我等兵力仍旧占优,难道还守不到明日吗?”
听得孙贲一番鼓舞,将士们恢复些心气。
“追随将军,纵战死合肥,亦无憾也!”亲随附和道。
“俺的命都是将军给的,死则死矣!”
孙贲见一众将士依然有斗志,也略感欣慰。
一切都还有机会。
街面上,魏延当街横刀立马,龚袭与吴力在旁汇报着战况。
“如此说来,孙贲龟缩进了县府之内?县府防护如何?”魏延问。
“周遭倒是聚了不少兵马,严严实实的。”吴力道。
“文聘将军已经夺取西门,他传话将军,是否要一起进攻城中县府?”龚袭道。
魏延正在考虑这个提议,若能擒住孙贲,或许合肥之战就能结束了,不过反过来,孤军进攻城池中心区域,有些冒失。
双方战力是有差距,但章陵军也不是真的刀枪不入,若是陷入险地,人数少这一劣势,恐怕有些致命。
再联想到诸葛巡的嘱托,魏延心中已有主意。
“答复文聘将军,只需循序渐进占据街巷,逐步清扫江东军势力,以实际控制合肥,为第一目标!”
魏延说罢,吴力与龚袭纷纷拱手领命,传话的传话,厮杀的厮杀,按部就班。
各条街巷争斗不止,但总体上,是章陵军在推进,在这种狭小之地激斗,无论是墙列的长兵阵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