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的态度让阿鸢有些冒火,一些话到了嘴边最后又咽了下去,因为她知道,论口舌,自己赢不了。众人只道东宫储君温良谦逊,人如玉树,却不知这人自骨子里便是冷的,阿宁用了十四载没能捂热。
阿鸢看着那人油盐不进的模样,最后只能道:“反正阿宁也到年纪了,氏族女子到了她这个年纪就该议亲了,我倒是期待,谁有那个福气能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娶回家。”
那人却并不回她这话,这次竟然连眼都未抬,阿鸢气竭,转身便离开了。待阿鸢离开,那人方才放下卷轴,闭眼揉了揉鼻梁,眼前这一页已经读了十余分钟,却还是没能翻往下一页。页面之上,一个“宁”字让他读了许多遍。
在灯火照不到的地方,修长的手指轻轻摸索着那个“宁”字,惟恐在纸面上留下任何痕迹。
一个宁字,取安宁、归宁之意,她这样就好,这才是她的归处,而不是诡谲的风云。苏瓷转眼看了看火烛旁燃剩下的灰烬,眉间不由幽幽蹙起,终是再次低头,继续往下看去。
几日之后,桑府门房收到了一大包卷轴,送往阿宁的院子后,她自己看着都呆在了那里。她让阿鸢整理足够份量的罪证即可,可没让她将余氏祖辈干的那些腌臜事全部整理出来,念及晓生楼是按信息量收费,而此次的账款是由上京那边付,阿宁不得不开始怀疑,是不是苏瓷哪里惹到了阿鸢?
阿宁与阿喜两人废了老半天的功夫才将那些卷轴整理好,又按年份分别排放,阿喜不识得几个字,自然不懂这里面究竟记载了什么,还以为是自家姑娘去集市买了许多话本回来,还多唠叨了几句,阿宁当然也全然不在意。
前脚这卷轴刚到,后脚余府的拜帖便也至了,要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余氏主母,冷凌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