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倒时,包厢内阁外热闹。渚笑笑还是那般,已经将楼内最新的菜式都点了一遍,又叫上了二两小酒,就等着阿宁到了。
庄明月今日的精气神好了许多,也不似上次见她那般阴郁。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渚笑笑迫不及待解释道,那是因为庄大将军允许庄明月自行练兵了,不过目前她还只能指挥庄氏麾下的一队雇佣兵。
闻此,阿宁与渚临谵对看了一眼,渚临谵立刻会意,他挪了挪位置,故作神秘莫测地拿出他那柄黄金小扇晃了晃,对庄明月浅声道:“不知道庄二姑娘可有兴趣与我谈一桩生意?”
庄明月下意识往后撤了撤,她自小虽随队行军,也知晓采买相关的事,但哪里做过正经的生意,见他这阵仗不自觉将人往回推。
阿宁笑着看渚临谵多般忽悠,在庄明月自己都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便已经被渚临谵拉上了贼船。他二人所谋这条线路若得庄氏麾下的雇佣兵护拥,安全便是有了保障。
此时,浮生楼的正堂之下一片喧哗之声,众人探出头去,却见一男子被踹倒,撞上了一旁的护栏,似乎是头部受了重创随即昏死了过去,而出手的正是一名身形高大的打手。几人簇拥之下,走出来一名锦衣男子,此人正是严宽。
“是严宽。”庄明月看着楼下之人,神情冷了三分。庄家与严宽的关系阿宁后来听过一些,如严宽这类为了自身利益不惜卖主求荣之人在边陲之地多如牛毛,而他与那些人不同的是,他更聪明,也足够卑鄙。
阿宁是第一次看清那严宽的长相,双目狭长如鼠,带着些阴戾的气息,似乎是那人无意间冲撞于他,便让人下了狠手。众人皆知严宽如今执掌皇甲,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根本不敢招惹,又哪里敢出头,只有店家派人将那昏死的人抬去了后堂,堂下当下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听说他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到了驻扎淮水的巡防军中。”
过淮水再往东南便是庄家军的驻扎之地,此举的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了。皇帝对庄氏的忌惮不是三两日之事,严宽这般行事若说无皇帝授意自然是无人会相信。
无论是氏族还是军队,皇帝心中早有介怀,但从未有所行动,始终是有所顾忌,但自从这严宽出现以来,厉帝倒是做了不少荒唐之事。此前庄明月曾言这严宽善于煽动人心,如今看来当真不假。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那般得皇帝信任?”
阿宁闻此敛了敛眉目,严宽这等小人厉帝未必看不清,不过是借他的手行自己的方便,一些下作之事,也只有这样的人能做。
严宽此人毫无背景,一身荣辱全系皇帝一人,皇帝手掌翻覆间便可拿捏其人,用他来行皇帝一直心有介怀而不敢动手之事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