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国之事,彼时苏瓷决定不让阿宁参与大渊之事,想让她过一些安生的日子,文老太傅便去找过阿宁,让她留在立国,不要跟去大渊。而这件事,苏瓷并不知晓。
苏瓷眸光微动,他侧着头倒叫旁人看不清他眼中的触动,他伸手拍了拍阿宁的头,道:“没有不要你,只是不想你跟着有危险。”
只是,想要你自由一点……
“但是,没,没关系,我自己,可,可以好好的……”
她说着又像是要证明自己一样,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而后阿宁又一口气讲了许多苏瓷不知道的事,有桑家的,有明锦院的,她讲的颠来倒去,他就这么静静地听着阿宁讲着这些年,也听着她讲自己慢慢也就习惯了。而后阿宁又讲了皇后和桑家要搬来上京的事。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里苏瓷心下有些空寂,阿宁的故事到后面已经全然没了他的身影。
苏瓷看着满院的夜色,身旁阿宁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似穿石之水,一滴滴砸得深沉。见他没反应,阿宁又拉了拉他的衣袖,苏瓷回过头去看她,月色下,阿宁冲他笑了笑,那双眉眼仿似印着星辰。
“对不起。”苏瓷的声音很轻,如同清风吹得湖水浅皱,他笑着将阿宁有些散乱的耳旁发绕去了耳后,又用京语问阿宁道:“那现在可有让你不顺心之人?”
阿宁听他用京语,便也用京语,咯咯笑道:“没有,不顺心,就杀掉。”
说着又比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原本众人以为只是玩笑,却见太子笑得温润,如哄孩童般,道:“好,让阿宁不顺心的人都杀掉。”
众人心中大惊,太子忽然用京语,这话却不是说给阿宁听,而是给玉璋宫来人。皇后与阿宁近日走得颇近,苏瓷并不清楚庄皇后到底几分真心,所以有些话当说还是要说。站于庭院角落的玉璋宫之人,闻此低垂了头颅,再不敢抬起。
直至东方即白,阿宁方才昏昏欲睡。
嬷嬷正要去接人,却见东宫亲自将人抱起走往内殿而去,行至半途,苏瓷对玉璋宫那位大宫女道:“且向庄娘娘带句话,只要阿宁好好的,东宫与庄氏的盟约便一直在。”
玉璋宫内,皇后刚梳洗好,宫女便将东宫一切回禀,皇后听完却愣在了那。东宫其人如完玉难观其痕,今日他那一句话,无遗是主动将身上的裂缝展露给自己,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阿宁。东宫知皇后对阿宁存何心思,因此这既是示好,也是威慑。
至正午阿宁才醒,她见自己是在东宫醒来,立刻梳洗好爬上马车,都未与苏瓷告别,直接出了宫。
用玉璋宫的马车是为了告诉众人,阿宁是歇在了皇后处,以免污了她的声誉。然则此事还是难免让有心之人读出了其它的意味。
文府之内,玉璋宫马车次日才将阿宁送回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文氏兄妹的耳中。文书楷看着妹妹眉头紧蹙,今日听得此事之后便一直煞有心事的模样。
“此女可就是你此前所说皇后所选择之人?”
文书意点了点头,“她虽身世不显,但却与殿下是旧识,为人聪慧,待人也极好。”
“你便是太心善,才会认为人人都好。”文书楷拍了拍文书意的背,宽慰道:“敢在宫中夜宿,如此行为……”
文书楷话未说完,文书意便知他想说什么,连忙打断道:“昨日见她多饮了几杯,许是这个原因皇后娘娘才留下了她。皇后娘娘向来持礼,若是她真与殿下有什么,娘娘不会为她遮掩。”
见文书意言语间对桑宁甚是维护,文书楷不由叹了口气,“你与殿下本无往日情分,若是东宫迎娶你之后再纳,你都有先机,但若此女当真与你同入东宫,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
“以她的门第,君上也不会同意。”
“可她有皇后的支持。”文书楷不由语气急了三分,“帝王宫中佳丽三千,太子身边多一个身份不显的美人皇帝不会在意。”
闻此,文书意不由蹙了蹙眉,却还是说道:“她说过她无意东宫。”
“我的傻妹妹,她说你便信?”文书楷的语气淡了三分下来,道:“此事就交由我来处理。”
文书意此刻心中亦是微乱,也未细想文书楷会如何应对。
三日之后,一则流言四起,皇后有意将桑府之女指给庄氏嫡子庄明杰。众人回想这段时间皇后对桑府之女的态度,而如今庄明杰已无家族继承制权,世家大族断不会将自己的嫡女嫁与庄明杰,因此皇后才会选择一个小户之女。
谣言纷飞,却听着言之凿凿,煞有其事。悠悠众口,却似未想过,一个闺中女儿莫名与一名男子传出婚约,这于她的名节而言是多大的诬蔑。
庄明月知晓此事后亲自到桑府,却见阿宁正在庭院之内,将一封看完了的信件折叠回去。原本还忧心阿宁会因此恼怒庄氏的庄明月,这才镇定下来。
她细细给阿宁解释此事绝非庄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