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技法,便是在幼女的身上绣下图案,待幼女长大,随着肌肤的生长,至十八岁前后,图案方才真正成型。而阿宁身上也有一个,便是当年晚晴亲自所绣。
妇人心中似乎早就猜到阿宁的目的,复问道:“想好了?”
阿宁点了点头,“本来两年前就该来了,当时我尚未明白这东西的用处,便拖到了今日。”
想来那时苏瓷放她离开,若阿宁再未出现,恐怕此物便要随着她一同从此再不见天日了。
屋内,妇人拿出了一直如珍宝般保养的器具,这些年,她一直在等,但其实她并不知会不会有今日。当年白歆蕊曾说过,若阿宁来日没有来找她,便权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但终究阿宁还是来了。
阿宁缓缓解开衣带,这些年,她从不让人伺候沐浴,便是为了腰间的那个秘密。
妇人将屋内的帘子尽数放下,用唯一点燃的烛火照亮了女子雪白的肌肤,在她仅堪盈盈一握的腰间,有一个绯色的印记。细看之,那印记身上有着深浅不一的纹路,共同组成了一只三尾的青鸟。
“能拓下来了么?”阿宁问道。
妇人点了点头,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墨,细细图在那印记之上,而后又用宣纸将其完整地拓了下来。
阿宁结果纸张,透过火光看着那一方细小的印记,道:“我记得小时候您绣上去的是一只简单的蝴蝶?”
闻此,妇人浅笑着点了点头,“为了让图案日后成型,原本能选的也不多,姑娘说女孩子总是爱美的,所以为你选了蝴蝶的图样。”
阿宁看着那副图,三尾的青鸟,它到底有何用?
“能帮我改个图样么?”
妇人闻此微微一愣,却听阿宁继续道:“这东西既然现世,便不能再留在我身上。”
说着阿宁笑开,“婆婆你记性那么差,当是记不住的。所以我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就好。”
说着便将那张拓下来的图案收进了自己的袖中。
妇人知阿宁此话是想要留她的性命,白家嫡女最后留于世的秘密,若东宫知晓自己见过,她这条命便留不得了。
见妇人不回应,阿宁回头看了她一眼,浅笑道:“婆婆,换吧。”
“你如今已然成年,这绣法怕是你会受不住。”
“无妨,婆婆,绣吧。”
半响,妇人方才问道:“你想绣什么?”
“龙雀。”阿宁浅笑道:“改成一只翱翔的龙雀吧”
龙雀是凤凰的一种,成年之后的龙雀羽翼能如垂天之云,遮盖星辰日月。这种鸟一生孤傲,传言它一旦高飞便永不再落地。
烛火摇曳之中有淡淡的血味,妇人先是破掉原图格局,再延展出去,将一只孤傲的龙雀绣制的栩栩如生。待妇人完工,见阿宁已经面色惨白,额头上浸出了薄薄一层汗,即便已经上了药,但疼痛之感还是仿似在腰间烧着了一般。
妇人熟练地为她将伤口处理好后,又帮阿宁将服饰重新穿上。
妇人见她脸色并不好,但还是苦笑着道:“婆婆,你手艺是不是退步了,好疼啊……”
妇人知她是不想让自己过于担心,才会这般打趣,长叹了口气,“你这没皮没脸的样子也不知到底是随了谁。”
“随了你家姑娘。”
“哼。”妇人冷哼一声,见她还能耍诨,应当问题不大,便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待阿宁修整片刻,出去寻妇人,却见她在内厨的灶台下,将那一套她珍藏许久的工具全都丢进了炉子里,一把燃尽。阿宁知道,妇人的使命今日便完成了。
阿宁留下了一个匣子,里面是一叠海升钱庄的飞钱,过了今日,妇人便不能再留在大渊了。
阿宁回府之后便发起了低烧,玉璋宫的嬷嬷见此,便与礼祠的人商量,教习便就此结束吧,等下月,阿宁便要动身前往天居山,到时候再提点一两句便行了。
阿宁便这般躺了三日,好在她还算清醒,趁着旁人不在时,还能给自己换药。
一日之后,上京府衙接到消息,城南一处闲居失火,大火烧了半日,房屋连同院中草植全都一烧而尽,幸得那房屋距离南山还有些距离,如今也不是起风的季节,否则烧成了山火便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个地方久不见人,也未得主人前来报案,因此上京府便当作偶然的失火处理了。
文府之内,文永昌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泪眼婆娑,令人怜惜的模样,但脑海中却还是父亲严苛的话语,“她要害桑宁我不会阻拦,若她有那个本事,我还会赞许几句,但她却私自向皇帝传信,差点捅破东宫与庄氏的关系,太子身边留不得一个不受控制之人。”
见文永昌毫不动容,文书意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抓住文永昌的衣角,哭道:“父亲,我自小受族中培养,这一生唯侍奉东宫为使命,您别送我走,父亲!”
文氏一直注重对文书意的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