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御街上,一女子策马疾驰,那是庄大将军一脉的嫡女庄明月,听闻她前往边防探望父亲,此时方才归家,随其一同策马而归的还有几名庄家军的人,一路将其护送返京。
庄明月回府之后并未久留,便又独自往城西的桑府而去。
阿宁经过几日修养,倒是恢复了许多,前院来报的时候,她正在荷塘里喂鱼,这里面都是前些日子庆同的人送来的,说是商道上发现的,周身雪白,身形如梭,灵动得很。带了几尾回去,东宫便让送这来了。
阿喜领着庄明月往侧院来,庄明月阔步在前,阿喜反而有些追不上,好不容易带到了,便小喘着气退下了。
庄明月数月不见阿宁,却见她消瘦了许多,问起方知前几日病了一场。
“我看就是天冷了你懒得动才会这般容易受邪风入侵。”
阿宁笑了笑,并未与她分辨,又道:“今日刚返京便来我这?”
庄明月从身上取出一张银票,上面是大成钱庄的符号,阿宁看了看金额,目光还是顿了顿。
的确若是分成小额,一路长途未必容易携带,但看在这个金额的时候,阿宁还是不由问了一句,“渚临谵到底挖了多少走?”
两千兵马押送,再算上大成的贡银和熔炼时的消耗,恐怕总额远不止这张银票上的数额。
庄明月笑着给阿宁比了一个数。
“我们来回跑了三趟,如果不是遇上伽罗王的队伍,还能再跑一趟。”
阿宁此刻只觉幸得大成本就是一个天才地宝齐聚之地,伽罗王并非将这些看在眼里,否则哪里会那么轻松将人就这么放了。
“渚临谵替你做主将一半的钱财在大成置办了一些产业,剩下的换成了飞钱,还有的就放在大成的钱庄。”
毕竟这么大一笔钱财过了大成官方的眼,想要全部带走自然不可能,渚临谵这个人头脑灵光,这些事不用人家开口他就能想到,况且能用这点钱趁机打点好大成那边的人脉,日后恒盛进入大成便更容易些。而这才是他尚未回来的真正理由。
如果渚临谵将恒盛入大成的事谈了下来,那么恒盛自然少不了他的,这算盘珠子打得都快蹦人脸上了。
说到这里,庄明月一脸兴奋,拉着阿宁道:“那个伽罗王,长得真美,他们大成的人已经够美,但是他真的好好看。他怎么能美胜女子之容。”
说着庄明月还对着自己的脸比划着。大漠西从前是南北交会之地,那里的人原本血统便貌美,再结合南来北往各族之人的血统,如今的大成人多是异色瞳,就仿似大成盛产的那些宝石一般。大成皇室发黑而瞳色似金,很好辨认。
“按你所说,岂非娇弱?”
庄明月摆了摆手,“不,你看着他的时候定然不会认为他是女子。”
那双眼睛流转间虽有几分妖色,但毫无女子的阴柔,不会让人误会他的性别。
阿宁见她这番模样,笑了笑的,道:“大漠以西的人本就因地域关系长得貌美,你看上次来的鲜国公主不就是如此?”
庄明月这才想起,那时遥遥看了一眼的鲜国长公主,但彼时也未看得分明。
不过庄明月这趟倒也是收获颇丰,待她将那一大笔钱带回军营的时候,庄大将军傻眼了许久,方开口问了一句,她是不是跑去打劫了。彼时庄明月笑得直不起腰来。也因着这一次的“战绩”,庄大将军向皇帝请命,自家这个女儿得派个差事才好,不然庄家可就管不住了。
皇帝得了庄氏的上奏,方才去问了庄明月到底做了什么,岂料庄大将军的戏言倒是被人当了真,回禀给皇帝,说庄明月带了雇佣兵去大成周围洗劫了那里的部落,皇帝是越听越荒谬,当下准了庄大将军所奏,给了她一个御前领军的职责,好将人约束在上京城,而此次天居山祭天便是让庄明月随行护送。
此时前院的侍女来报,玉璋宫请姑娘入宫一趟。自上次入宫还是月前,阿宁敛了敛眉目,庄皇后此前因一则传闻到了皇帝耳边,为了避嫌而让她暂时不要入宫,如今看来,应当是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正好,我也要去与姑姑问安,便一起吧。”
帝宫宣武门处,一辆车驾停了下来,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一名妙龄女子,她目若星灿烂,眉若远黛,走动间颇有几分弱柳扶风之感,这便是文永昌族弟之女,文昭昭。今日随文氏主母入宫拜会庄皇后。
威严的宫墙、肃穆的宫卫,第一次出入帝宫,文昭昭当然还是好奇,她略略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而后低首敛目,始终半步落后于谢氏身后,文家主母是谢氏嫡女,虽不满文老太傅放弃自己的女儿,但她明白一切以家族利益为重,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文氏想要换皇后看中的东宫正妃人选,自然得过皇后的眼。但其实庄皇后并未如文书意想的那般重视她,原因无它,庄皇后要为东宫选的是文氏,而非文书意,换言之,只要是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