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皇帝此举定然会遭到氏族的反对,毕竟若科考制推行,那么那些末流之人便有可能与他们同坐一堂,但没想到,氏族对于此事却毫无反应。他们当然不知,冼九黎借家宴为契机,已然将皇帝的想法与氏族通了气,复才有新政的顺利推行。
坊间对文氏的讨伐尚无机会澄清,而皇帝新政一出,仿似坐实了清流赋予文氏的污名,对此文老太傅十分不满,亦上书请求皇帝严惩污蔑文氏清誉之人,但却得来皇帝一句“文氏为礼教楷模,当以身作则,身正不怕影子斜”。
文老太傅看着皇帝的批文,却没有旁人想的那般不满,皇帝在此文中是肯定了文氏的地位,其次,亦提出了解决之法。如今民间的悠悠众口,文氏尝试过,哪里堵得了,皇帝亦不可能为了三两句话派人将人抓起来,因此还需文氏自身做出一些功绩来才行。
深夜,立国边关处,一辆马车缓缓驶入立国边境。一月之后,立国坊间多了一则传言,有一名身份不明之人,任其文仆一月之内连挑三位立国文学大家,众人都说文无第一,学无止崖,自然所谓的挑战未见有高下之分,但这三位文学大家却对挑战之人赞不绝口。从其文仆口中得知,自己所学不过主人皮毛。
众人翘首以盼之下,这文仆之主在立国的荟山海广邀各路文学大士相聚,说是要以文会友。
众人皆好奇其身份,纷纷前往,到了才发现那文仆的主人是一中年之人,自称时飞白,乃是曾经中州文豪时子安的子嗣。
时子安曾是中州一大文化瑰宝,彼时大渊尚无文氏之名,时人谈及时子安皆道其文史第一,时子安生前注解过不少古经典籍,对后世文坛的贡献巨大。时家当年在大渊也曾有过不少名噪一时的族人,但终究没能再有时子安那般的成就。
此番时家之人再次出世,又连挑立国三大文豪,众人皆在猜测,这是时家之人要重返文坛的第一步。于是便有人猜测,这位时飞白,究竟其能是在于文还是在于史,但令人没想到的时,时飞白精通的是与其先辈相同的古经典籍。
承德大陆曾经历过一段乱战的时期,那个时候无数古经典籍被烧毁,一时造成了一个文化的断层,后来大渊曾联合诸国四方寻求这些典籍的拓本,历经数十载,方才有所收获,但古经文难懂,彼时的文人学子虽也通史,但却不精通古文,也是当年时子安等人的出现,方才弥补了这一缺憾。
但古经典籍毕竟晦涩,其内多讲神思遨游,内守于心等难以为文辞辩说之事,因此至今专研之人甚少。
荟山海相聚之后,时飞白每月都会举行一次文辩,邀众人辩说古经典籍内容,胜者或赠大家山水之画,或赠南海明珠这类珍惜宝物。
当世之中亦有不少沽名钓誉之辈,以各种噱头为自身造势,原本众人只当这时飞白是一时兴起,耗空了那点银子便会作罢了,却不曾想他这文辩,一办便是数月未停,且次次都盛况空前,未见有停歇之势。渐渐,这时飞白的名声便在立国传扬开来,并被不少游商带回了大渊之内。
风华殿内,立国的这则趣事被言官在闲暇时说与新帝听,苏瓷敛了敛眉目,淡笑不语。文氏因清流一事一时萎靡不振,急需一个契机能够重拾家族光环,便有这时家后人在立国设了文辩的擂台,当真有这般巧么?
见苏瓷的唇边染起了笑意,仿若和煦的暖阳照进深秋的寒凉,众人只当他今日心情还算不错。
“我国文士可有参与?”
言官闻此笑道:“早就闻风去了一些,有一个进了三甲,其余的都铩羽而归。”
“没人得头筹?”
说到此,言官倒有些羞于启齿,道:“去的都是些小辈,对古经典籍不算精通。”
“是么。”
苏瓷不过随意问了问,但却被有心之人记住了,将今日之言传到了文永昌的耳中。文永昌认为,若能替大渊拿下这文辩,文氏文教之首的名号便能再次回归。
因此,文永昌在族中择选了几名精通古史的门人,前往立国挑战,美其名曰,以文会友。
怡和殿内,太后刚小憩起身,女官为其细细梳妆,这些时日日子过得顺心了许多,因此庄氏也日益显得有些圆润了些,女官见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夸赞道她如今的气色更好过从前。
似乎想起了什么,庄太后问道:“文氏那丫头近日如何?”
前段时日,架不住谢氏恳求,庄太后答应让文书意暂入怡和殿做殿前女使,主要也就是替太后传唤通讯。庄太后不看文氏的面子,也不能再拂谢氏的面子,因此才将留其在外殿就职,按照谢氏的话,文书意暂留怡和殿也不过是希望借太后的光,为其装点一二,此后发放出宫,也好为其婚配。
“她做事倒是个不错的,心思很细,礼仪教养皆不愧于大家之女。”
这女官自然不知文书意前事,只知她是文氏之女,当然尽是夸赞的话。
庄太后闻此稍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