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下意识的四下打量起来。
这处茶摊,除了他们这一行,还有三桌客人,一桌是一对夫妇,一桌是四个壮汉,还有一桌,是只身一人,前面两桌她这个位置都看得见,都不是那个人。
石榴的目光便不着痕迹的在那只身的一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那人背对着她这边,看不清脸,但看身形,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石榴暗暗注意着,不多会儿,那人就结了账,起身离开。
就是他转身的那一瞬,石榴飞快瞄过去,这人脸上没疤,不是那个贼人。
可这药味,没错啊!
石榴只觉奇了个大怪,也只能归咎在自己闻错了,不然说不过去,毕竟,那人该是被关在大牢里了才对,也没听说贼人逃狱什么的。
经过二里庄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石榴没打算继续赶路回城,而是就在二里庄歇宿一晚。
跟在她身边的多都是庄子上的庄仆,如拂冬这般,石榴自是让她回去看看家人,跟家里人说说话。
这庄子上的正院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住了,厢房的摆设布置都是按她的喜好来的,石榴睡得很是安稳。
不得不说,庄子上安静怡然,住着都叫人舒心,她想着回头定要来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
一夜好梦,清晨起了床,石榴顺着长廊往后院去,出了后门,上了石桥,欣赏着庄子上的风景,远处一大片大片的金黄,苞谷差不多该收获了,再往后,一群洁白的羊正扭着屁股往山头上去,山头上拴着几头牛,正哞哞哞的叫。
清风吹动,稻浪翻涌。
吃过早饭,石榴一行坐上骡车离开了庄子,往洛水城去,就三十里的路,用不着中午之前就能进城的,但之中有一段人烟稀少且不好走的路,一面是悬崖,一面是山壁,路不宽,行过这条路时都要小心再小心的,特别遇上下雨天的时候,更怕打滑,一不小心栽下了悬崖去。
姜丙赶了这段路许久了,还算是得心应手,今儿天气好,路也好,只在经过之时,放缓车速,匀匀通过就是。
意外就是这样来的,骡车正好通过时,山壁之上看准了似的的突然滚下一个大石头来。
大石头直直朝骡车滚来,姜丙大吃一惊,慌忙扯着缰绳让骡车往前加速躲过这大石头去,可大石头却还是擦着骡车屁股滚过的,带的骡车一阵踉跄,骡子也受了惊,不安的往前蹿。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姜丙操纵这骡车躲过了大石头的正中砸来,但骡子受惊,他却是拉也拉不住,眼看着骡子往悬崖边跑,姜丙脸都白了,赶紧大喊:“姑娘,跳车!快!”
车厢里的石榴拂冬二人被大石头擦过车后那一下给荡的失了重心还没稳住骡子又受了惊,整个人都在车厢里东滚西滚的,根本平衡不住,听到姜丙让他们跳车,也是反应不及。
就在这时,一道灰衣身影从天而降,直直跳到了姜丙身旁,一把抓过了缰绳用力往后一拽,生生将即将坠落的骡车给往回一旋,堪堪落回了实地之后,架着骡车往前奔,须臾,总算是稳住了受惊的骡车,将骡车停安稳停了下来。
姜丙心都跑出嗓子眼了,眼看着这转瞬之间的力挽狂澜,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以为她们今儿要摔落悬崖粉身碎骨了。
大大咽了一口口水,姜丙顾不得去看救了他们的人是谁,赶紧转身往车厢里看,“姑娘,没事吧?”
石榴额头在车厢上撞了个大包,好在有拂冬一直护着她,不然更严重,而拂冬为了护她,手臂给撞脱臼了。
骡车终于停下来,石榴就赶紧坐稳了,听得姜丙问话,知道他也没事,遂松了一口气,忙拉了拂冬一起出去。
“怎么回事?”刚才一直在车里被东撞西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知道呢。
姜丙道:“也不知怎么的,山上突然滚落下来一个大石头,幸好小的反应快,不然那大石头就直直砸上咱们了,骡子受了惊,差点栽下山崖,多亏了,这位壮士救了咱们—咦?人呢?”
姜丙说着回头,却见刚刚还在身边的灰衣人已经不见了,他四下张望,都没见人,“刚刚还在呢,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怕不是都要以为自己做梦呢,“姑娘,刚刚真有个灰衣壮士从天而降,生生把快掉下去的骡车给拽回来的,可厉害了!”
石榴听着是个灰衣人救了他们,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昨儿茶摊,那个人正是穿的一身灰衣。
有热风拂过,似乎夹裹着一丝熟悉的药味——
石榴跟着四下张望起来,也同样没看到半个人影。
她不由仰头往那山壁之上看去,只看见山上青葱一片,树木繁茂,好端端的,怎么会滚下一个大石头来,还好巧不巧就是他们经过的时候。
若是遇上下大雨,还能说是泥石流什么的的意外,可这大晴的天呢——
石榴觉得十分的古怪,有人设计暗害她不成?若真是,这也太狠毒了,要是没有反应过来,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