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节躬身。
萨摩雅娜登时跪地哭道:“李公待萨摩如亲女,如此大恩,定以性命相报,李公之愿萨摩定当肝脑涂地。只是眼下,李公性命为紧,还请李公随萨摩通往。”
李素节将萨摩雅娜搀起说道:“素节早已料定此番前来,定是难以活命,只是......”言及此处思及家中妻儿,不禁哽咽,登时潸然泪下。
思及武则天残暴手段,料定家眷悉数难逃,眼下只有长子李璟年幼便离家,未得踪迹。李素节临行之前便已安顿妻室,早做打算,家中老奴感念素节恩情,以其子充作李璟,若是当真难逃此劫,亦可保全李家血脉。
“李公......”萨摩雅娜亦是痛哭。
“也罢,天命如斯,天明如斯啊。”李素节抹去眼角泪痕看向萨摩雅娜说道:“这些年倒是辛苦萨摩,如今之计,素节甘以一死,护萨摩之命,但求萨摩寻得吾儿护其周全。”
萨摩哽咽无语。
二人正叙旧之时,忽听得楼下响动,萨摩雅娜心道不妙,李素节见萨摩雅娜慌张神色,便了然于胸,当即起身,扯了床帏,穿梁而过,顺手打了死结,随即立于桌案之上,双手紧握帷布,看向萨摩雅娜,惨然一笑。
萨摩雅娜见状登时掩嘴哭泣。
“还需萨摩送素节一程。”李素节看向足下桌案颤声说道。
萨摩雅娜呆立痛哭。
“此时不行,更待何时!”眼见那门前人影晃动,李素节低喝道。
萨摩雅娜见门前人影靠近欲要推门而入,一脚踢向桌案,那力道之强劲那桌案登时滑出砸向门前,登时破门将门外二人撞翻跌落在一楼地面。
至此那武承嗣方才排除了对萨摩雅娜的怀疑,但亦是此后不久,武承嗣亲往李素节府上抄家灭门之时,亦察觉那李璟身份有疑,又命萨摩雅娜追查李璟行踪。
堂内众人听得那萨摩雅娜之言,登时瞠目结舌。
“哎,”狄仁杰闻言叹息道:“我与许王相交不假,只是当年豫州一事,狄某亦是遭那张光辅弹劾,故而复又贬为复州刺史。而去岁之时,狄某身为洛州司马,虽是常往东都,却并未居于府上。这般阴差阳错竟折了素节。”
“你可探得李璟踪迹?”乔凌菲看向萨摩雅娜问道。
萨摩雅娜闻言登时闭口不言。
狄仁杰见状看向乔凌菲道:“莫非,乔少卿已觅得那李璟行踪?”
乔凌菲行礼说道:“我想,若是猜的不错,不仅是寻得了,还牵扯一桩大案!”
狄仁杰闻言问道:“可是那密函一事?”
“阁老明断。”乔凌菲踱步说道:“此事当从七年前说起。”
堂内林笑愚等人登时一愣。
“正是七年前司丞李珩一案!”乔凌菲看向堂内众人说道:“七年前李珩,无故杀害醉月阁舞姬一案,涉案胡商查无行踪,胡姬尸首因意外走水,无从查起,而李珩亦不做辩解,囚于大理寺狱至今。”
“那便从这酒宴说起吧。”乔凌菲踱至药罗葛牟羽身旁说道:“那日李珩得友人相邀往醉月阁去饮酒,李珩遂唤众人同往,只是,诸位可曾见过李珩那友人?”
“未曾得见”林笑愚看向堂内众人眼神会意道。
“那又是如何得知李珩并非独自一人?”
方鹤临插嘴道:“那夜我等于中庭就坐,李司丞与故友于二楼阁子内叙旧,得见那窗影之上司丞与故友身影。”
“又如何知晓司丞那故友乃是胡商?”
程檀睿道:“哦,此事因落衡而起,那日落衡家中突然有事,便先行离去。”
“正是,那夜家父旧疾复发,差家仆来唤。不及与司丞道别,便劳烦檀睿代为转告。”苏落衡说道。
程檀睿接道:“故而檀睿便往二楼去告知司丞此事。”
“可有入得阁内?”乔凌菲继续问道。
“并未入内,只听得那人以胡语与司丞交谈,故而只是轻叩阁门,得司丞回应,便告知于司丞,随即便下了楼去,折返中庭便又与众人同饮。”
白辰海此时起身说道:“白某腹痛难忍需得登东。”
堂内众人闻言看向白晨海,随即点头示意。
“嗯,既有见人影又闻人声。”乔凌菲点头道:“故而这胡商定有其人。”
众人闻言道:“当是如此。”
乔凌菲随即看向狄仁杰说道:“烦请阁老移驾,随凌菲来。”
狄仁杰闻言起身,示意乔凌菲带路,随即堂内众人尽皆起身跟随乔凌菲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