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里，只会让他觉得更尴尬。

作为一名空战王牌，一名实打实的空中王者，却不能升空翱翔，成为了一只被禁锢的海东青。

心情很郁闷。

颜青望着贺平川离去的身影，突然就产生了共鸣。

英雄迟暮之际，是想要战死沙场，还是憋屈的死在家中榻上？

她决定去找父亲。

空四师领导们对待空战王牌的做法，她不敢苟同。

贺平川出了车间左拐，下意识往指挥室的方向走。

颜青也紧随其后。

她不想打扰贺平川，也就没超过他，默默的跟在后面，眸子望着贺平川挺拔的身影，眼神里都是仰慕和贪婪。

恨不得眼睛都眨，多看一秒也是好的。

贺平川走到了道路的尽头。

左拐弯是往指挥室的方向，右拐弯是去寝室。

他却驻足不前了。

透过闲置的第一车间半掩着的门，他看到了一架熟悉的身影。

贺平川的老战友，编号013的那架米格-15歼击机。

嗯，或者说是老搭档的残骸更贴切。

贺平川转身，进了第一车间。

颜青诧异了两秒钟。

她自然是知道车间里有什么。

第一车间里是贺平川那次空战时驾驶的米格-15歼击机，编号013。

颜青和队友们不止一次观摩过了。

她甚至能描述出那架飞机残骸的弹孔数量和位置，还有密密麻麻布满机身的83枚实心小星星。

满满的，都是功勋和荣耀。

颜青再次迈开大长腿，她一定要去控诉长官和政委，不能让空战王牌蒙尘。

哪怕她知道父亲执拗，自己的抗议更可能是无用功。

可颜青想到那一瞬间偷窥到的贺平川失意失落的眼神和情绪，她就立刻从心底涌出帮贺平川鸣不平的力量。

像是无穷无尽似的。

于是，颜青第一次枉顾了上司与下属的关系，用女儿的身份在指挥室内，当着姚叔叔的面，跟颜长官这个固执的父亲老头，吵了一架。

“报告。”

就在父女二人吵得不可开交，姚政委抓耳挠腮苦无计策的时候，贺平川平淡的声音从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