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乍的见到此人,傅归云内心忍不住的一阵波动。
前世里的纷纷扰扰一幕一幕从她脑海里划过,有难么一瞬间,她竟也掩不住的生出了杀心。
可当她收拢心神再去打量人影出现的位置时,却已什么都瞧不见,只留给了自己无限遐想。
“难道是我看错了?”
她在人群中连着搜寻了几遍,直到确认的确没有他的踪迹后,见刑场上的杀戮还未结束,便立刻放回了帘子,静静的凝视着江书颜和陆卿辰。
凝重的气氛叫大家都陷入了沉默,没再开口说话。
不多时,道路终于畅通,王府的车队很快出了城。
听到外面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她重新掀开车帘,看见父亲领着继母和府上的小厮正赶了过来。
“你在车上照顾好小公子同羽姑娘,我下去道个别。”
傅归云叮嘱完书颜,径直下了马车。
父女二人相顾一眼,傅平已是老泪纵横。
“阿云,到了漓阳城定是要好生照顾自己。”
千言万语,到得临别之际也只化为了一句叮嘱的话。
“嗯。”
傅归云轻应了声,余光瞥见继母那红肿的双目,知她是为伯爵府遭遇感到难过,这个时候免不得要说上句宽慰的话:“抱歉,没能救下伯爵府满门,还请母亲节哀。”
至于宋家被调换走的四口人,她怕是这辈子也不会告知继母了。
蒲氏知道继女是尽力了,并没抱怨,摇头道:“这事不能怪你,待姑爷回来定是要替傅家替伯爵府好好答谢他的恩情。”
姑爷在宫中被折磨得不轻,她是清楚的。
“女儿记下了。”
傅归云语气淡淡的答道。
对于继女这次的热心肠,蒲氏是打心底里感激的,想着往日对她的算计,只觉无比愧疚,发自肺腑的行到叶知澜马车跟前,郑重请求道:“民妇知道王妃向来宽厚,民妇与云丫头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恳请王妃定要对她多些照拂。”
叶知澜在马车里正打着盹,听到这话甚为不满。
平日里不知念这女儿的好,临别时才想着抱佛脚为其筹谋,天底下做父母做成这般的也是叫人心寒。
她连车帘都懒得掀开,只坐在马车里答了句:“亲家母有心了,你且将心放到肚子里去,云儿这孩子是我陆家的儿媳,你能给的本妃能给,你给不了的本妃尽力也要给。”
“有王妃这句话民妇就放心了。”
蒲氏听得心里酸极了。
她何尝不知王妃是真的善待继女,可这一切都该是属于自己女儿的呀。
真不知沅淑那臭丫头当初究竟是要作哪样,不就是两个孩子几个贱婢有什么不能收拾的,非要闹着嫁入伯爵府。
如今倒好,把自己个儿整得狼狈不堪,连家都没了。
在王妃面前讨了个没趣,她自顾自走回傅平、傅归云身边,强颜欢笑的说道:“王妃真真是个和善的,咱们云儿有福,无需咱们操心什么。”
这一点,傅平自是清楚,半点不担心,就是懂得了长女的好,越发的感到不舍。
轻轻的拍了拍女儿肩膀,他欣慰的笑着:“快回马车吧,别耽误了时辰。”
“好,父亲也要珍重。”
傅归云同夫妇二人福完身,正要回马车,却见尤典驾着马车从城内赶了出来。
瞧出是陆临之派去接世子爷的,傅归云急着询问:“尤管事,世子爷如何了?”
尤典将马车停住,匆匆走了下来,焦头烂额的禀道:“世子爷在宫里长跪了三日,连口水都没给喝,小奴叫玉莲备了些热食,本想先寻府医瞧瞧的,可陛下急着叫御林军驱赶世子爷,小奴只好叫玉莲同陆长史在马车内照顾着,现下才清醒过来。”
见马车后面果然跟了不少皇城军出来,傅归云也不好让大家继续在城门前逗留,催促着父亲和继母早些回府。
玉莲也从马车里下来,匆匆将一个包裹递到她手上,感激不已道:“等世子妃回到漓阳城便要入冬了,这是民妇同家母亲自绣的几双护膝和手炉套子,还请世子妃定是要收下,莫要嫌弃。”
“多谢。”
傅归云将包裹接了过来,环视着城门前一双双威严肃穆的眼神,也对二人挥了挥手:“你们也快些回去吧,尤管事,往后定是要好生照顾玉莲。”
“是。”
尤典和玉莲皆是满眼含泪,依依不舍的与她作别。
傅归云上到马车里,便见陆临之将世子爷搀扶着缓缓坐了起来。
他面色苍白得可怕,形如枯槁般,看到世子妃的身影,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是归云啊,抱歉,不是本世子没尽力,实在是皇帝太薄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
傅归云颔首应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