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或许已经改名换姓,或者干脆就不与寻常犯人在一处,这样盲目打探无异于大海捞针。还是得从知道他存在的人着手,采石场里只有陈校尉是必然与其有联系的。
梁岳来这里打算要找的,就是陈校尉。
于是他又向张大年问道,“陈校尉平时在哪里?”
“嘿嘿。”张大年忽然笑得极暧昧,“陈校尉当然是在小阁楼了,他平日就在那里办公,老大你想去啊?”
“是的,你帮我指下路。”梁岳道。
“急什么,去小阁楼当然要晚上去,现在这个时间根本不开门。”张大年又道。
“嗯?”梁岳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什么办公地点白天不开晚上开?”
“老大你就别装了,你那是想找陈校尉吗?”张大年也就是一脸“我都懂”的笑容。
说话间,两人就回到了干活的地方,他们都开始叮当开凿山石。梁岳也不好再多问,他也不是坐视别人干活的人,也拿着工具跟着忙活了一下午,以他的修为,自然其他人凿得快,一下午就干出别人几天的量。
到了晚上,棚里放饭,梁岳正想过去领,就被张大年拉住了。
“老大,你怎么能吃这个?跟猪食一样。”他满是嫌弃地说道。
梁岳看向他,“不吃这个吃什么?”
“反正待会儿要去小阁楼,咱们就去那里吃就行。”张大年拍拍胸脯,“以后还得靠你罩着我呢,今晚我请你!”
果然和梁岳猜测的一样,那小阁楼应该就是陈校尉开起来,给采石场的犯人提供违规消遣借以敛财的地方。
他笑问道:“你很有钱?”
“可不敢说。”张大年赶紧小心看看左右,而后道:“家里怕我在里面吃亏,送进来了一点而已。”
梁岳好奇道:“那你应该家境也不错,是因为什么进来的?”
“嗨。”张大年摆摆手,“我做的营生就是把别人暂时用不上的钱财聚集起来,拿去开些产业,钱生钱而已。”
哦?
看不出来,居然还是搞金融的?
梁岳道:“这不是像钱庄一样吗,听着也不违法啊。”
“还是有一点微小差别的。”张大年略有腼腆,说道:“钱庄那不是等着金主上门存钱嘛,我们的金主一般都是躺在那,看着我们把财宝搬走。而且他们确实用不上钱,我有了收益之后就也没还,可能这一点做得不对吧。”
“你们这些金主,是不是一般都躺在木头匣子里,有时候看着还挺露骨的。”梁岳问道。
“老大你说得全对!”张大年道:“你说说,这些人是不是用不上钱?我拿去花一花,不也算是物尽其用吗?”
好么。
以为你是干金融的,原来是干摸金的。
那进来倒是不冤。
“我平时都藏得死死的,生怕露富被人盯上。不然像我们这种实力弱的,转眼就要让人抢走,这也是看你来了,有人罩着,我才敢去消遣一下。”张大年颇有些可怜巴巴的语气。
梁岳表示赞同道:“在这种地方,藏好一点确实很重要。”
“嘿嘿。”张大年略带几分傲然道,“反正就这么跟你说吧,我哪怕脱得一丝不挂,你也找不到钱在哪。但是我一抬手,几百两银子不在话下。”
梁岳眨眨眼,点头道:“那你藏得是蛮深的。”
……
自罗老那里回来以后,洪喜也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现在周围一大片山头都已经归他管辖,在这里开采石料的人都得向他交数。交不上石料也没关系,那就交钱。靠着过硬身手,在这一片没有人敢违抗他。
这是他即使在罗老面前也敢嚣张的资本。
可是当他来到一座小山包上,神态却突然变得恭敬了。
在这座山头的背阴处,一个身着囚服的老人正躺在一块大石上,悠哉地睡午觉。他看上去五十许岁的样子,未见白发,虽然同样身处这满是灰土的环境中,却是鬓发整洁,脸颊干净。
洪喜站在边上,安静等待了一会儿。
半晌,老者方才缓缓睁开眼,“嗯?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义父,我看您老睡得香,没忍心打扰你。”洪喜谄媚笑道:“我就在这等了一会儿,也没多久。”
在对待干爹这方面,他确实颇为专业。
“哈哈。”老者笑了两声,“你小子倒是有心,老罗那边怎么说?”
“那些人果然抱团去找了罗老,罗老威胁我若是再抢他们的地盘,就站在他们那一边跟我对打。”洪喜道,“我担心他实力强,没敢和他翻脸。”
“呵。”老者冷笑一声,“他当年不过一鹰犬而已,来到这里倒是作威作福了。”
“义父,你知道他的来历?”洪喜立刻凑近问道。
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