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咳嗽了一声，压低音量：“洛兄，你是不知道啊！当初宫里就有太监把父皇吃的剩饭……”

“咳咳，楚兄注意措辞啊，是吃剩下的饭，不是吃的剩饭……”洛霄赶紧纠正。

这要是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皇帝喜欢吃剩饭呢。

“都差不多。”楚宸摆了摆手，满不在意：“不只有吃剩下的饭，还有一些其他物件，比如扇子啊，手帕啊这些，父皇不要了随手丢掉，都有太监偷偷捡起来拿出去卖，价格高的吓人！”

洛霄点了点头，这并没有出乎洛霄的意料。

而后楚宸继续说道：“可是父皇那是什么人物啊，宫中密探那么多，这件事很快就被父皇发现了，父皇大怒，下旨查抄了这几个太监的住处，将几个太监给逐出宫去。”

洛霄疑惑道：“这样的处理方式似乎很正常啊，楚兄至于那么形容陛下嘛……”

楚宸往下说：“就在这时候，不要脸的来了，父皇发现这几個太监就卖了他两次剩饭，和他不要的手帕折扇，竟然能卖出去近两千两的白银！然后父皇觉得这是个商机，他就自己卖去了。”

“噗，咳咳咳……”洛霄没忍住：“皇帝自己卖？”

楚宸挠了挠头道：“当然是找亲信的人去卖，他没自己上街吆喝，装成是从秘密渠道得来的皇家珍品。”

“那也确实不能自己上街吆喝……”洛霄不由得脑补起了那样的场面：

皇帝摆了个摊子，然后在菜市口吆喝：“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朕的剩饭便宜卖了哈！”

……

“朕的剩饭很便宜，天天都是双十一！”

……

楚宸道：“这还不算完，有时候父皇的东西不够卖了，都会开始造假！他把皇叔的剩饭也当他自己的剩饭卖了！还有皇叔的手帕折扇玉佩也当自己的卖，别说皇叔了，我的剩饭他有时候也卖！”

“当然，后来我发现自己的剩饭能卖钱之后，在父皇找我要之前，我就自己就卖出去了，虽然太子的剩饭没皇帝的剩饭值钱，但是好歹能把钱落到自己手上，我还小赚了一笔。”

洛霄不由得吃惊道：“这么卖下去，市场怕是会崩吧？”

“对啊。”楚宸一边回忆一边道：“也就卖了一个月的时间，皇室御用的价值就开始在京城里大幅度贬值，剩饭、手帕、还有皇帝的折扇，全都不好卖了，父皇只会打仗，不太理解，但是这种事情他又不好意思去问别人，于是他就去问母后了。”

“母后是经营国商的嘛，她当然可以一眼看破，就对父皇解释说是物以稀为贵，皇室御用以前之所以值钱，那是因为稀少，现在就跟大白菜似的宫里每天都能流出来一堆，怎么可能还能一直维持高价？”

洛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高中历史课本上就学到过：价值决定价格，供求影响价格。

供过于求，价格会下跌；求大于供，价格会上涨。

楚宸补上了故事的结尾：“于是父皇就不造假了，每半个月才卖一次，卖得更少，但是价格会更高，我也有样学样……又赚了不少……”

“……”洛霄听完之后就有点后悔，这玩意儿算是皇室秘辛吧？老皇帝要是知道自己无意中探听了他的黑历史，他不会弄死我吧？

紧接着楚宸又说道：“还有就是这绢布啊啥的，其实父皇发下来，原本就是默许往外卖的，也没打算这些绢布能被本人用完，有些官员被父皇下圣旨调任之后，因为清贫没钱当路费，就会把随着圣旨赐下来的东西卖一卖作为盘缠，这很正常。”

“……”洛霄其实很想告诉楚宸一句：你以后直接告诉我这最后一段话就行了，前面的这些皇室秘辛其实你不用说。

但是这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口，因为听皇室秘辛真的很刺激！

洛霄重新走回来，看着债主们道：“让各位叔伯久等了，方才大伙儿也商量过了，是六百两一匹对吧？那就按照这个价格，我卖三十匹……”

“啊？三十匹？可是我们这里有五十个人啊！贤侄不是有百匹绢吗？怎么才给三十匹啊？”

债主之中有人发出疑问。

洛霄叹了口气道：“各位叔伯，小侄也是有苦衷的啊，您大伙儿想啊，小侄现在说是钦差大臣，其实是没有品级的，而且资历尚浅，根基不牢，总得想办法在官场上站稳脚跟嘛。”

“这百匹绢，发下来之后小侄也得上下打点走走关系，也只能从牙缝里挤出来三十匹，望各位叔伯见谅啊！”

“实在不行，拿不到绢布的，小侄还你们钱就是了。”

众人压根不买账，钱能买到御赐珍品吗？

秦钟率先开口：“我秦家再加二百两！务必先卖我秦家一匹！”

“我李家也加二百两！”

……

而后债主们开始了新一轮的加价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