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子欢欣鼓舞,合掌在屋里拜起来:“谢天谢地,谢谢菩萨,谢谢真人!那日我去玉清观求签,说什么石中隐玉高人指点,我还以为是老道诓我,原来竟是真的!高人竟是在这呀!多亏有母亲,我们才能请来这般高人,有母亲照看着,孩子们日后必定顺风顺水!”她看向老太太的眼神都在发光。
老太太看大娘子的憨样,觉得这媳妇不迷糊的时候还是挺有趣的,和善着眉眼继续说:“华兰在婆家受苦,她婆婆刁钻是一回事,她跟不上伯爵府的见识也是一回事。焚香、点茶、挂画、插花,这四般雅事她都弄得不成体统,被她的妯娌多有笑话。”
王大娘子听到华兰的短处被提起,脸瞬间垮掉:“哼,伯爵府又如何,还不是武将出身,知道什么风雅?他们不过寻衅找茬罢了!”
老太太摇头:“这我可要说你了。这些鬼玩意儿,虽说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可上了门第又是另一番说法。你自己在闺中不也学过这几样闲事?拿出来就是不一样的!要不我能一眼看中你?”
老太太一面说她,一面又夸她,王若弗听得心胸舒畅,正过脸来看着老太太。
“今日这事,传出去是不好听,但说到实处,是墨兰做错了事,几个姐妹只是被牵连了名声。我们若要扭转局面,也该从此处下手。”
大娘子向前倾身:“母亲的意思是?”
“我在宫中住着的时候,有个姓孔的小宫女……”
“宫里的孔嬷嬷?”
“对。你若舍得如兰,我就把她请到家里来,好好给两个孩子上上课,让她们把规矩都学学明白。如果有什么做错了的,尽管让孔嬷嬷拿板子打她们,一来磨性子,二来也是做给外面的人看,让别人知道我盛家管教女儿是极严厉的,也是有章法的。至于墨兰,她既身体不好,骂两句就要倒,那这样艰难的课程,她也就不要来上了。如此一来,也就不用你那个官人再拿什么家法了。”
大娘子越听越高兴,最后龇着牙花子乐道:“这是釜底抽薪阿!母亲真乃女中诸葛!我朝若是有女子科举,母亲必得拿个状元!”
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张嘴啊,说话也讨人喜欢了!来来来,喝茶。”
婆媳俩亲热地聊到了傍晚,大娘子才兴高采烈地从寿安堂出来,回了屋便关起门来偷着乐,念着老太太为孩子们请来的高人们,没再哭着喊着要盛纮处置墨兰。
林噙霜在林栖阁等了半天没等来大娘子的发作,心中纳闷不已。
不过,眼前,她的首要任务还不是王若弗,而是盛纮。
她必须先把盛纮的怒气平息。
“装晕”这件事是墨兰在出发前就已经和她定下的。
林栖阁一屋子人都知道,不经传召私去前厅,是不合盛家规矩的。但林噙霜实在担心王若弗会故意藏着墨兰、把如兰送进永昌伯爵府,墨兰也怕被如兰踩在脚下、先她一步嫁入高门,所以就算冒着挨家法的风险,墨兰也要去前庭看上一眼。
母女俩约定,如果不小心被发现,墨兰就当场装晕先蒙混过去,周娘子则快速赶回林栖阁,搬来林噙霜作救兵。
只是没想到,墨兰的出场如此“炫目”,容不得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装晕,而周娘子也被困在葳蕤轩里,无法及时通风报信。
墨兰一直等到客人走了、盛纮要发作起来了,这才使出手段,“晕死”过去。
盛大人也不负这对母女厚望,果然再次入套。不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墨兰都逃过了在葳蕤轩被痛打一顿的责罚。
为了万无一失,林噙霜在去葳蕤轩前便已请好郎中,还给郎中塞了好大一个荷包,要他把墨兰的病情说重些。
盛纮在林栖阁盯着郎中把脉,看他越把越皱眉,心跟着提起来:“怎么样?我女儿怎么样了?”
郎中:“寸口脉象细弱短促,乃是受惊之象。再看姑娘唇色发白,眼底发青,这是惊惧过甚,吓得不轻阿……”
送走郎中,盛纮重新坐回墨兰床前,满心愧疚:“我不过是一时气极,怎么就把孩子吓成这样了,我真是……”
林噙霜站在一旁擦泪:“墨兰失礼于前庭,本就该责罚,这场病就是祖宗在罚她,她该受着。”
她越是说重话,盛纮就越心疼墨兰。
“你这个做娘的也忒心狠,现在女儿病成这样,就不要再这样苛责她了,没的让孩子更心寒。”
“是,主君说的是。”
盛纮伸手给墨兰掖好被子,说:“她既病成这样,就先别去学堂了,多休息些时日,等身体恢复好了再去。她又不科考,没的为了读书再累坏身体。”
林噙霜点头称是。可转念一想,不对,如此一来,书塾里就只有明兰和如兰天天在小公爷眼前晃荡,岂不是便宜了这两个小蹄子?
她施施然走到盛纮面前:“主君,奴婢惶恐,想到如兰和明兰两个姑娘被墨兰拖累名声,心里就愧疚得很。两位姑娘日日都去学堂,岂不是日日都要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