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潼关一战,罪臣本来不会输,是朝廷断了补给……”
陈庆之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宇文帝与苏日勒单于做下交易,以边关六座城池换取陈庆之性命,只为了给亲弟弟怀王铺路,收回陈庆之手里的30万兵权。
至于东宫谋逆案,陈庆之知道的线索不多,那时候他正疲于奔命,根本无暇顾及。
等到好不容易在这边安稳下来,先太子和太子妃早已亡故。
但柳明珠能在那种情况下生下潘盈盈,应当有陈庆之曾通过特殊渠道给萧风逸传过一封密信的原因,这使得她才能在危急关头保全女儿。
“罪臣猜测,东宫案或于先皇后娘娘有关。”陈庆之最后说完这一句,伏在地上不再作声。
潘盈盈和于朝生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先太子的谜团还没解开,又来了一个先皇后。
“起来吧,我们都在这儿艰难求生,就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于朝生亲自将人扶起。
陈庆之心底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观察,确定小郡王是真的有明主之相,才愿意暴露自己和于朝生相见。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已经泛黄的信件双手呈上,“这是殿下当年给罪臣的最后一封信。”
于朝生接过信打开,信上唯有寥寥数语,但只说了一件事,就是萧风逸查到先皇后的死因并不是突发疾病,且有很大可能是自戕。
陈庆之当时本想回信,无奈苏日勒的人实在追得太紧,他一直没有停下来逃命的脚步。
他之后复盘过,就在殿下送出这封信不久,东宫就出了事。
是以他才会怀疑东宫案同信中所说的事有关。
会客厅里气氛冷凝,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破平静。
“小叔小婶!吃饭啦!”
是于春儿,她身边还跟着缩头缩脑的胖虎和于秋儿。
于朝生顺势请陈庆之主仆一道用饭。
饭厅里摆了一大一小两张圆桌,此时都摆上了菜。
于朝生扶着潘盈盈坐下,自己才落座,然后热情招呼陈庆之。
至于张四,自有红莲和绿梅将他请到另一张小圆桌。
张四还没跟女子一桌吃过饭,一时间尴尬无措至极。
偏一个丫鬟还非常热情从小木桶里给他盛出一碗冒尖的白米饭。
“多谢多谢,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张四忙不迭起身双手去接。
绿梅嘿嘿一笑,“不用客气。”
张四被这笑容晃了晃眼,然后他就看到这笑容明媚的小姑娘把小木桶里的饭一分为二,舀进了两個小盆里。
张四:???
分出去一碗饭,绿梅担心有些吃不饱,又去厨房里拿了四个碗口大的玉米馒头进来。
“总共就蒸了30个,我好不容易才从十婶子那里抢下了四个。”绿梅说着,对张四扬了扬手里的馒头,“这位叔,你要不要?”
张四:……
张四心里泪流满面。
他才二十啊!不至于被这么大的姑娘称作叔叔吧!
不过转念一想,进来村子以后见到的男子除了岁数一看就很大的,其余基本没有人蓄须,每个人脸上都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他这好不容易蓄起来的胡子,可不是显老。
张四惆怅的摸摸下巴,想着要不要回去以后把胡子给剃了。
“不、不用了,我吃这些尽够了。”张四结结巴巴,又补了一句“多谢。”
桌上摆了一碗小炒肉,一碗风干鸡,并两碗炒的菜叶子,还有一盆菌子汤。
张四没好意思夹肉,只就着那爽口的菜叶子下白米饭。
但这也是他这些日子以来吃的最好的饭食了。
西北物资匮乏,白米饭压根儿吃不着,更别提这样青翠欲滴的绿菜叶,但他想起这些好像就是种在路边地里的那些。
他不好问这是什么菜,另一边的陈庆之却问了。
这会儿他已经重新戴好遮住半张脸的银色面具,正不紧不慢品尝着炒红薯叶子。
“村长,这是什么菜?如此清爽可口,我竟从未吃过。”
他当年在京城也是锦衣玉食长大,可他连见都没见过这样的菜肴。
于朝生笑了笑,夹起一块风干鸡放进潘盈盈面前的空碟子里,“这是红薯叶子。”
陈庆之更加疑惑,“不知这红薯为何物?”
于朝生“唔”了一声,有点不想解释,于春儿适时出声,“红薯是一种食物,很好吃,伯伯如果有时间,我晚上放了学做给伯伯尝尝。”
陈庆之看向小姑娘,于朝生赶紧点头,“对,陈老板可以在村里多留几日。”
他又向陈庆之介绍,“这是我大侄女,春儿。”又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