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集上的人骚乱起来。
有人想去瞧热闹,有人往外逃,一时间,人群挤成一团。
宋三顺几人则远远避到远处,看向山路那边,就见整个山道都被人流挤满。
一边是从山上下来的人群,一边是山下往上走的人,纷纷挤到半山腰,然后有人就被挤得掉下山道。
山道有点陡峭,但不是太高,跌下去的人虽不至于毙命,却也有摔断腿脚胳膊的。
一时间,哀嚎声响彻四野。
吴氏后怕地抱紧小侄女,与丈夫对视一眼。
已经是第三次了,小长安似乎能感知到危险,所以才吵闹着回来。
“老天!咱们幸亏没去。”宋酉摸摸儿子的脑袋,又看一眼长安。
若不是长安忽然要回来,自己与儿子说不定也掉进山道下了,万一摔断腿脚,一家人可怎么活?
宋三顺沉思一会儿,说:“咱们买点粮食带回去吧。”
他又想起小侄女曾经说过的话,要多存粮食,不然以后会饿死。
“对对,我也要买点儿。”宋酉决定以后什么都听三顺的,他干啥自己就干啥。
就这样,三户人各自买了一石粮食,还买了一些鱼肉与月饼过节,才雇了一辆牛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宋酉感叹道:“若不是我家小锄头跟长安学会捏泥人,每月都有几百文的进项,咱家今年真不知要怎么过。”
秋收时,各家田地几乎绝产,就这样还得缴纳粮税田税,人头税马上又开始交,那些没有额外收入的人家,也不知是怎么过的?
“谁说不是呢?”宋老六摸摸长安脑袋:“咱家也要感谢小长安。”
若不是长安捡到灵芝分了十五贯给他,还有教会儿女捏泥人,自己家的日子也不比宋酉家强多少。
长安懵懂地望望六伯伯,又看看酉伯伯,忽然开口:“我是金鱼社的社长。”
宋老六与宋酉:......
他俩没明白长安的意思。
狗蛋在旁解释:“咱们都是金鱼社的社长,所以要齐心合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金鱼社?”几名大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社名。
长安用力点头。
几人噗呲笑了,问:“你们才多大?什么时候还成立个社了?”
“宋成器也是社长,是他先拉咱们进社的,长安起的社名。”狗蛋解释。
宋三顺笑道:“既然成器也是社长,他为何不跟你们一起玩儿?”
“因为宋成器要去上学堂,他只有休沐的时候才跟咱们玩儿。”狗蛋道。
宋三顺笑容凝滞。
看一眼小长安,心里轻叹。
自家的长安多聪明,仅仅跟什么鱼鱼学习就能认会很多字了,可惜乡里私塾并没有女子学堂,不然自己说什么也要送她去念书。
宋老六也心思一动,对儿子道:“狗蛋,爹也送你去学堂念书吧。”
如今他家有十几贯钱,又有许多余粮,即便以后收成不好也不会饿死了。自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哪怕不指望他考秀才,能识几个字还是必要的。
狗蛋摇头。
他才不想去念书。
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村里好多孩子都很羡慕他,伯娘婶子见到他都要夸几句,说他小小年纪就能挣钱。
狗蛋很自豪,觉得念书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捏泥娃娃。
“念书多好啊。”三顺笑道:“你看长安就已经学会很多字了,还会念信呢。”
“长安跟谁学认字的呀?”狗蛋好奇。
自己整日与长安待在一块儿,怎么不知道她跟谁学认字了?
宋三顺:“......”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呵呵,是我教的。”他只好这么说。
长安惊讶地望一眼叔叔,没拆穿他。
“咦?三顺你也会认字啊,那以后不如教教狗蛋吧。”宋老六道。
宋三顺轻咳一声,瞥眼小侄女。
要不,自己以后就跟长安学认字吧,不然这谎话不好圆下去啊。
长安朝六伯伯点头:“我教狗蛋哥哥认字。”叔叔连信都不会读呢,哪里能教人认字?
“那感情好!”宋老六高兴极了,朝长安抱抱拳:“多谢长安小师傅了。”
宋酉见状,轻轻戳一下儿子。
小锄头会意,立刻说:“师父,你也教我认字吧?”
小长安一口答应:“好,但你们的笔墨纸砚要自己买。”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不如一起教算了,省事。
宋老六与宋酉都笑了起来:“那是当然,到时候咱们还要备一份拜师礼呢。”
几人说说笑笑,牛车到了靠山村附近。
宋三顺让车子先停一下,他拎着刚买的礼物去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