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甲族长忽然反应过来,立刻将躲在人群后的左村村正揪出来。
“正好你们村长也在,咱们都来做个见证吧!”
左村村正姓左,名叫左建,他呵呵笑着朝杜五使眼色:“杜五,你再去别处寻一寻,万一......”
杜五摇头,忧伤道:“我家大毛乖巧的很,他胆子很小,若真好好的,肯定会来寻我。”
旁边有左村人附和:“对啊,咱们就是从村里过来的,根本没见到大毛人影,他一个十岁孩子,被大狗咬伤能去哪里?”
左建无奈:“既如此,我便给你们做个见证,如果那孩子真遭遇不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宋甲冷笑,也举手作证。
他俩刚说完,就见陆景州的仆人冯山提溜个孩子过来。
冯山道:“这孩子裤子湿了,自个儿躲到我家屋后菜园子里晒屁......晒太阳,我瞧着你们都在找他,就将他带来了。”
杜五傻眼,一把拽过儿子上下打量,又不顾他反抗,将他衣裤扒下来查看。
啥伤没有。
他一巴掌扇过去,“你死哪儿去了?你娘绕村子叫一圈没听到吗?”
大毛缩起脖子,死死将裤头攥紧,一言不发。
杜五又踹了他一脚,“还不赶紧死家去!回头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边说边拉着儿子往回走。
金桂花与钱氏等人将他拦住:“这就走啦?”
杜五低头嗯一声,想绕过几人。
吴氏抱着长安也拦住他,怒道:“你儿子不是被我家的狗咬了吗?就这么走了?你先前说的话都是放屁吗?”
杜五忽然摆出一副赖皮相:“你想怎么着?你家大狗没咬也吓到了他,我没找你算账就算好的了,你还想讹我?没门!”
“坏人!”长安皱起小鼻子,一字一句道:“你儿子是坏人,你也是坏人!你们都要倒霉的!”
杜五呵呵笑了,“老子现在就够倒霉了,还能怎么倒霉?我告诉你,想要粮食没有,要命有一条!”
话没说完,脸上已经被吴氏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这一耳光打的极重,杜五被扇的摔在地上,半边脸眼见地肿起来。
他只觉得嘴里有啥东西,低头一吐,两颗牙齿和着鲜血被吐了出来。
“你个贱人敢打老子?”杜五爬起来想还手,结果还没冲到近前,又被吴氏一脚踹出去丈余,顿时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惊呆。
长安搂住婶婶脖子,得意道:“哼!就你也敢打婶婶!”自己给婶婶用了好几颗小珠珠呢,现在她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左村人嘴角抽搐,见状也不敢久留,在大毛的哭嚎声中,赶紧抬起杜五去找村医。
金桂花与钱嫂子围过来,好奇地打量吴氏:“他婶子,你啥时候学会拳脚功夫了?”
吴氏笑笑:“哪有什么拳脚功夫,我这是被气的。”
陆景州静静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哪里不对。
一个清瘦村妇,竟然一巴掌扇掉壮年男人两颗牙,还一脚将其踹飞出去一丈多远,这得是多大的力气啊?
他很好奇,这样的人在前世怎么会早死?
“左建,别走啊,咱们将赔礼道歉的事说说。”
宋族长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左村村正:“既然那杜五想赖账,此事就由你这个见证人负责吧。”
左建甩不脱宋甲,只好道:“刚才你也瞧见了,三顺家的打了杜五,老夫觉得此事就此扯平了,咱们不要她家的药费,她也别要那一石粮食。”
“你想的可真美。”族长冷笑:“你村子的臭小子跑到我宋家村地盘欺负咱们小娃娃,还试图诬赖她名声钱财,你这个做村正不仅不阻拦,竟暗戳戳推波助澜,真当我是瞎子吗?”
左建狡辩:“我没有,你别信口开河!”
“没有?”宋族长揪住他衣领,“那你躲在人群里干啥?一群大老爷们逼迫妇弱幼儿时你没吱声,等事情真相大白你就想扯平?左建,我真是小瞧你们左村的恶毒无耻了。”
左建涨红着脸,死劲掰扯族长的手:“宋甲,你松开,真是有辱斯文。”
族长不理他的顾左右而言他,冷声道:“想不负责也行,从此以后,你们左村谁都不许进咱们村挑水,洗衣洗菜淘米都不许,若你答应此事,我便不要你那一石粮食。”
左建心里冷笑,一个快干涸的塘子,当谁稀罕?
“行,就按你说的,老夫会告诉村里人,让他们不要来你们村挑水用水。”
“好!”族长松了手,指着左建与左村几人道:“你们现在就滚出村子吧,咱宋家村不欢迎你们!”
左村人撇撇嘴,搀扶着左建往回走,嘴里嘀咕:“不来就不来!”
族长目送他们远去,冷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