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啥脑袋上没头发啊?”
小石头正是对所以事物都好奇的年纪,依然喋喋不休询问。
长安:“因为他们不怎么洗头,又常年骑马,自然不留头发。”
事实上女真人也留一点头发在脑袋上,但像汉民孩子留的三花头那样,或左右留发,或后脑勺留发,加上满脸胡子拉碴,看起来很是诡异。
加上常年不洗澡,身上总有一股难闻味道。
“哦......”小石头还待再问,被老娘一把捂住嘴。
“不要说话!”姜氏低声呵斥。
马车已经走到那群人跟前了,姜氏紧张的脸都白了。
长安从车窗缝隙望出去,忽然与一少年的视线对上。
长安一个激灵,赶紧捂紧帘子。
外面一片寂静,只有车马行驶过路面的声音。
好在那群女真人并没动作,而是默默注视车队离开,随即催马远去。
姜氏松口气,拍着胸口连呼阿弥陀佛。
长安紧绷的神经也松下来,再次揭开车窗帘。
朝后面看一眼,就见满路的黄土灰尘,哪里还有女真人的影子。
傍晚,车队在一处村庄附近驻扎。
长安带着小弟弟下车活动腿脚,顺便看众人支帐篷。
此处因是关外,驿站并不如中原那般紧密,所以他们有时就得在野外过夜。
护卫们又去村庄讨来水与柴禾,在一块空地上埋锅造饭。
煮了一大锅米粥,众人就着干粮咸菜与肉干随便吃了点,又给马匹饮了水,喂了草料与豆子麦子。
留十来人轮换守夜,其余人抓紧时间休息。
长安与阿娘弟弟还有莲心李杏儿睡在一个帐篷里,老爹则与十来名亲卫挤一起。
小菊没来,她于前天跟那名试百户成了亲,长安给她十匹绸缎与两套头面做了压箱底。
姜氏也送了二百两做为嫁妆,还将一应物设准备妥当。
像四床棉被、两个樟木箱子、一张床、一个马桶、两对木盆,一对铜盆等,桌椅板凳也准备齐全,通通充做嫁妆。
那试百户也送来两身喜服与首饰头面,还有胭脂水粉,另又给了四个大金锭子当做彩礼。
猪肉羊肉大雁以及点心果子这些自不必说,那都是迎亲必备的物事。
但金锭子被姜氏塞进小菊的箱子里,算是给她的压箱钱。
“莲心,其实曹猛真的不错,他得知你要离开,可难过了。”
姜氏一手拍哄着儿子睡觉,试图劝说莲心。
莲心不言语。
长安知道莲心的心结,所以捏捏阿娘,让她别说了。
曹猛脸上有个刀疤,人又长得粗犷,加上年纪比莲心大了十来岁,她自是有点不满意。
而且镇守北疆卫所本就是刀尖舔血,凶险无比,莲心不想留下也是常理。
姜氏会意,心里叹息不已。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没亮众人就起来收拾东西,随便吃了点干粮就赶紧赶路。
长安用自己带的小炭炉煮了炒米给弟弟与爹娘吃了,又给他们每人一个鸡蛋。
鸡蛋之前就煮好了,就是为了带在路上做干粮。
他们走了好些天,路上竟又遇到两拨女真人。
宋二孝有点凝重。
这些女真人个个都骑着大马配着武器,若不是自己人多,又是军武打扮,估计他们都想袭击车队了。
如此多的女真人出现在官道附近,这极为反常。
要知道,女真一向都有自己的地盘,或山谷或河边,他们驻扎在那里繁衍生息,过着野人般的狩猎采集生活。
这会儿竟来到远离居住地的地方,意欲何为?
等车队来到一处驿站,宋二孝立刻写了一封信,让邮驿送去广宁,交给指挥使大人。
又过了几天,车队终于到达渔阳县。
长安从马车上跳下来,仰头看了看县衙。
咦?县衙似乎修缮好了,连瓦片都重新换过一遍。
走进官宅,就见里头又新建了几间屋子,显得院子小了许多。
“长安!”一道声音传来。
长安转头一瞧,就见一清瘦青年站在不远处,额头有一个火焰纹胎记。
不等她说话,两条狗狗窜了过来,激动地围着长安汪汪叫,还试图扑到她身上。
“大黑!白花花!”长安抱住两狗笑起来:“你们还认得我呀?”
两狗嘤嘤叫个不停,伸出舌头狂舔长安头脸。
长安赶紧阻挡,哈哈笑个不停。
被姜氏抱在怀里的小石头瞪大眼睛,还以为两狗狗要吃姐姐,忍不住大哭起来:“不要!坏狗狗!”
姜氏拍着儿子笑道:“那是你姐姐养的狗,瞧见她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