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姓们顿时就将心头的惊恐,转为无穷的怒火,迫不及待的想要向着袁崇焕宣泄。
“馒头。”望着许多百姓手中拿着的馒头,陈然沉默许久“为何如此无知。”
一旁的张世泽当他不知这风俗,热情的介绍“民间传言,馒头可治病。每到行刑之时,百姓们就拿着馒头来,打算沾血拿回去治病。”
陈然坐在那儿,沉默许久。
待到外面袁崇焕已经被拉上刑台,这才平缓下无奈,懊恼,愤怒,惶恐的诸多情绪,幽幽开口“学医救不了国。”
张世泽懵了“什么?”
馒头沾血来治病,这不是医学问题,这是社会问题。
都快两千年了,自祖龙称帝起这么多年以来,无数的读书人享受着百姓们的供奉,却是连助百姓们摆脱愚昧都做不到。
这等读书人,留之何用!
西市的欢呼声愈发高涨起来。
验明正身,宣读了旨意。
身形显瘦的袁崇焕,被捆在了柱子上。
刑部五代相传的刽子手,操起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刀。
随着第一刀落下,袁崇焕的痛苦声响,被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所淹没。
‘啪!’
陈然放下了酒杯,站起身来“走吧。”
“怎么不看了?”张世泽疑惑不解“这才刚开始。”
留给他的,是一个迈步下楼的背影。
嘱咐身边长随结账,张世泽急匆匆的追了出去“子厚,我家祖父请你去吃饭。”
“没有时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不是推搪,相比起去英国公府上吃饭,他的确是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今天不行那就明天。”看着翻身上马的陈然,张世泽喊着“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来,一定要来啊。”
不怪他追的紧,这可是老爷子亲自嘱咐他做的事。
英国公对于专门婚事,非常看重。
他自己就是三大营正管,自然知晓此时的大明军队,衰败腐烂到了何种程度。
当此乱世已显之时,拥有强横武力的陈然横空出世,老辣的英国公立刻出手,决心一定要抓住。
傍晚时分,陈然领着十余骑,来到了吴襄在京中的府邸。
“陈大人。”
笑容满面的吴襄,带着儿子吴三桂热情相迎。
“冒昧叨扰,吴大人莫要见怪。”
“陈大人莅临寒舍,这是我家的福气。”吴襄侧身“请。”
吴襄的府邸外在不显,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雕栏画栋,花圃水池,假山怪石满满的江南园林风光。
入座之后,各式美酒佳肴宛如流水一般端上来。
一队貌美如花,身轻如燕的歌姬,伴着丝竹之声翩翩起舞,堪称美轮美奂。
“这素质,这专业素养。放在现代世界里,怎么也得是歌舞团级别。”
陈然也是不得不感叹,有钱真好。
至于官位并不算高的吴襄,哪里来的这么多银钱过上这等奢靡的生活,那自然是靠着与建奴做走私生意赚的。
辽镇这边赚钱的门路等级森严,地位高的吃辽饷,地位中等的吃走私,地位低下的那就只能是吃空饷喝兵血了。
这也是为何,历史上祖大寿这种高级别的大将,战败投降了也要偷偷跑回大明的原因所在。
毕竟只有回到大明这儿,才能有辽饷吃。
一旦断了辽饷,自然就是跪下磕头自称奴才,喜迎王师入关。
上上下下都是靠着建奴发财,自然是大战多年也灭不掉人家。
待到这些程序走完,吃饱喝足也看够了歌舞,总算是到了谈正事的时候。
吴襄邀请陈然去他的书房品茶,吴三桂担任长随的角色,在一旁服侍。
“陈大人。”论了几句茶道,吴襄直入主题“建奴老营的缴获,都交由吴某发卖如何?”
这就是陈然今天晚上来赴宴的真实缘由。
“古玩字画,名贵家具,瓷器药材。绫罗绸缎。”陈然拿着碗盖拨了拨浮起的茶叶“数量很多,你吃得下?”
换上一副精明神色的吴襄,翘起嘴角微微一笑“陈大人,我是有实力的。”
“我军中账房,之前粗略估算了一番。”陈然放下茶碗,竖起根手指“至少价值百万两。”
听闻此言,吴襄眉头紧皱,不过片刻之后再度舒展“不妨告知陈大人,吴某人南边北边都有路子,就算是百万两的货,我也吃的下!”
南边自然是江南,随着航海贸易的蓬勃发展,当年的鱼米之乡现在不种粮食,到处都是经济作物,粮食大都是从湖广江西进口。
这里的经贸极为发达,自然也是非常富裕。
至于北边,毫无疑问就是建奴与蒙古各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