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示意他坐下饮茶“出什么大事了,莫不是天塌了?”
“大都督。”曹德猛喘了口气,拱手行礼“太上皇出逃了!”
“哦?”陈然心下一突,但身形却是不急不缓“跑了?”
“没。”曹德猛也是大喘气“去太后宫中,想要接走皇帝的时候露了行踪。咱家已经将太后寝宫围起来。”
“那就去问问。”陈然干脆起身“问问太上皇,可是有什么不满的,好好的出什么宫!”
带着大批甲士入了紫禁城,一路来到周太后寝宫外之时,就听闻内里太上皇的咆哮。
“贱人!你个贱人!竟敢与反贼私通,x秽宫闱!朕要杀了你!”
“这皇宫,还真是個筛子。”陈然摆摆手,示意众人留在外面。他推开沉重的殿门,大步入内“陛下何故如此动怒?”
此时寝宫之中只有一家三口。
周太后抱着年幼的皇帝跪在地上,太上皇朱由检则是在对其拳打脚踢,口出污言秽语不似人君。
转首望过来,朱由检的目光凶狠,胸膛起伏恨不得生吞了陈然。
就是这个奸贼,不但夺了自己的皇位,甚至胆敢...
耳中传来周太后的低泣,好似在委屈抱怨,性格冲动的朱由检实在是忍不住了,猛然奔着陈然冲了过来。
“奸贼!朕杀了你~~~”
伴随着殿外甲士们蜂拥而入的铿锵声响,朱由检的拳头,砸在了陈然的胸口上。
‘啊呀!’
惨叫声伴随着骨裂声同时响起。
陈然后退一步,抬手拂了拂胸口的衣襟,好整以暇的垂目望向蹲在地上,抱手抽牙的朱由检“太上皇,何必呢,我钓鱼都戴...不是,我是说我出门都穿甲的。”
摇头叹息,他转首嘱咐听到动静冲进来的甲士们“送太上皇回去休息,记得请太医。”
待到满心愤恨的太上皇被甲士们‘护送’出去,陈然趋步上前“太后受苦了。”
“都怪你!”
周太后委屈至极,抹着眼泪在陈然的身上胡乱的拍“我没脸活了~~~”
小皇帝啥也不懂,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招了招手,唤来曹德猛将小皇帝抱出去。
待到寝宫之中无人,他直接俯身抄起周太后,抱着她往里屋走去。
女人哭天抹泪的时候,单纯言语很难哄好,还不如直接用物理疗法,哭着哭着就叫出声,出一身汗估摸着就好了。
夜色正浓,鸳鸯暖衾之下,陈然被吵醒。
闭着眼睛,嗅着太后身上的香味,感受着太后的温暖,听着太后那略显沙哑的啜泣之声。
陈然很想抬腿堵住,可心中却是不免有怜惜之意。
委身自己求的是父亲活命,可惜周奎还是被处死了。
现在又被太上皇发现了端倪,在这个礼教深严的时代里,单纯是唾沫星子都可能逼死她。
“事情我会安排妥当。”轻轻拍着周太后的香肩,陈然低语劝慰“保证宫中不会有人再多嘴多舌。”
周太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依旧是哭泣不止。
虽说是贵为太后,可...不提也罢。
其实陈然对皇室已经足够客气了。
翻翻史书就知道,国破家亡之时,皇家之人的下场有多么的凄惨。
像是靖康年间那些被金人掳走的贵女们,活着的时候备受凌辱亵玩,年纪轻轻的还要给那些死去的金人权贵陪葬。
不愿去死,就被锤子砸碎了脑袋,直接塞进棺材里殉葬!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哭哭啼啼。”陈然继续安抚“最重要的是抚养皇帝,让他顺利长大。”
话锋一转,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太后,你也不想皇帝长不大吧?”
果然有用,周太后的哭泣顿时销声。
父亲死了,丈夫休弃了她。
对于年轻的太后来说,此生唯一的指望,就只剩下了年幼的皇帝。
她也读过些书,知晓傀儡皇帝的下场,通常都不太妙。
想要儿子活下去,甚至长大之后成为真正的皇帝,就必须讨好身后之人。
周太后的心态,迅速发生了转变。
虽然一时之间还不好意思主动迎来送往,可却也是无声无息之中,翻过身来。
山西,太古县。
本地赫赫有名的曹家大院,此时火光冲天,浓烟密布。
众多身影尖叫着从大院内逃出来,却是被守候在外的甲士拦截,铁链拴上直接拖走。
“父亲。”俊脸上裹着纱布的吴三桂,策马来到吴襄身边询问“这大院一把火烧了,那银子铜钱岂不是都烧没了?”
“你懂什么。”吴襄自信摆手“这帮子商贾,岂会将银钱放在屋里?全都是挖地窖埋在地下,等火灭了直接去起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