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头上已经冒冷汗了。

他脑海之中已经在想着，事发之后自家老父亲，是如何打断自己腿的场景。

“陈兄。”

除了真的听不明白的薛蟠等人之外，别的公子哥出来混两年，自然都是能明白的。

与冯紫英关系一般甚至有仇的，都是暗自发笑，等着看他热闹。

而关系好的，例如卫若兰就已经端着酒杯拿着酒壶，笑容满面的过来“紫英他灌多了马尿，嘴上没了把门的，切勿与他这等粗人一般计较。”

望着给自己倒酒的贵公子，陈然的眼前飘过了两行字幕。

‘卫若兰出身武勋之家，弓马娴熟能力出众。为博出身，弃新婚娇妻湘云于不顾，射圃争雄终殒命。’

‘注：你可以修改其中的一个字。’

陈然打量着正在为自己斟酒的卫若兰‘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闻史湘云的消息，看来最终是嫁给了这小子。’

此人仪表堂堂容貌俊朗，满屋之中也就是略逊柳湘莲而已。

“兄台如何称呼？”

“卫家不肖子若兰。”

两人举杯对立，陈然目光落在他的食指与拇指的指腹，那厚厚的老茧上“看来卫兄箭术有为，当称文武双全。”

未曾想自己居然被一眼看穿的卫若兰，面色微僵下意识的区指。

他私下里苦练武艺的事情，真不想让人知道，尤其是卫家的人！

至于原有，自然是所谓豪门恩怨。

好在陈然不再追问，饮下酒水各自落座。

冯紫英乱说话的事儿，就算是就此揭过。

过节了了，包厢内再度热闹起来。

一众勋贵子弟们推杯换盏，与服侍酒水的姑娘们打趣说笑，气氛愈发热络。

而最为引人瞩目的，则是陈然。

原由无他，纯粹是因为明香姑娘居然干脆就在他身边坐下，为他斟酒布菜，巧笑嫣然十分热情。

换做薛蟠，此时估摸着已经上下其手笑的哈喇子都出来了。

可陈然面上带笑，心中却是暗生警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若是喜好帅哥，柳湘莲与卫若兰都是超级帅，其余王公勋贵子弟也都在中人以上，哪怕是贾琏也是个白面帅哥。

若是好财，自当寻贾琏才是，人家今天请客这一顿，估摸着得花销三五百两的巨款。

身份地位更不用提，都是王孙勋贵子弟，比起陈然来说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莫不成，是妹子知晓了我的长处是特长？”

无论如何，肯定有事。

果然，假装热络之后，明香姑娘吐露心声“妾身久闻府上平菱香水大名，飘香馆中诸姐妹也是极为喜欢，不知妾身可否于都中各处馆阁之中代售？”

原来如此，是看上香水的生意了。

平儿制作，香菱发售，所以香水品牌就叫平菱香。

女人的钱果然好赚，这名气都到了秦楼楚馆之中。

“姑娘这是，寻错人了。”陪我喝几杯酒就想做二道贩子，赚取转手利润，下次有这种好事记得通知我“此事都是我家夫人在管，姑娘若是有此意，可去寻我家夫人商谈。”

不懂事的小姑娘，或许真的就去寻秦可卿谈生意去了。

可明香姑娘久经风雨，自然听得出这是推搪之词。

当即施展自己的魅力手段，热情似火。

甚至还暗示，想要与状元公探讨文学底蕴，一校长短。

陈然在这方面与曹丞相相似，喜好良家。

对于明香姑娘这种职业的，哪怕再漂亮也无甚兴趣。

以往走哪儿都是备受瞩目全场关注的王孙公子们，见着这一幕各个都是面色不爽。

之前丢了脸面的冯紫英，再度出声“不知状元公，最近在忙些什么朝中大事？莫不是又在盘算着安排哪几个州府搞包税？”

听到包税这个词，众人神色各异。

他们家中多有参与此事者，花费巨款拿下了包税权，可去收税的时候却是闹出了极大的动静，甚至有的地方还激起了民变。

若是赚银子，那肯定是有得赚。

只不过耗费的精气神，以及得罪了大量的各方势力，却是一言难尽。

期间各种酸甜苦辣不为外人所知。

此时面对提出此事的陈然，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恨他。

陈然还未说话，包厢的门却是被推开。

身高体壮满脸横肉，吊眼蒜鼻目露凶光，一望可知不是善人。

“诸位，抱歉抱歉。”来人挤出笑脸连连拱手作揖“孙某来晚了，莫怪莫怪。”

“孙家大郎来了。”贾琏热情招呼“快快入座。”

旋即又向众人介绍“贾家门生，大同府孙游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