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徽七年生人,永徽三十一年入京营神武营为一等卒,年俸...”
看着手中的账本,陈然也是笑个不停“算算日期,阮军士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居然还在为国效力领俸禄,真是军中楷模。”
“...神武营左协甲部第二司配驮马三十六匹,永徽三十三年入役,年领豆料...”
陈然赞叹不已“已经服役三十八年的驮马,居然还在驱使干活。御马监的人,养的莫不是天马?”
“...永兴十四年七月初七,丙字号粮库走水,烧毁粮食四万两千七百三十九石...”
他也懒得再看下去了,合上面前的账簿,似笑非笑的望着神武营主将冯唐“昨日我去查粮库,丙字号粮库也看了。那粮库不大,最多放两万石粮食。你这四万多石粮食,是怎么塞进去的?”
冯唐的神色很是平静“陈大人误会了,营中并无丙字号粮库。永兴十四年的那场火,已经连着粮库一起烧光了。”
听闻此言,陈然当即挑眉“哦~~看来本官今日离去之后,营中就会动手拆毁丙字号粮库?”
这次冯唐没有说话,只不过意思已经是在明白不过。
“那这些怎么说?”陈然指着几摞账簿“七十多还没退役的老卒,活了几十年还能拉大车的驮马,账面上有仓库里却没有的各类军资...”
冯唐叹了口气,转身从家将手中接过一个木盒,迈步上前放在了陈然的面前。
木盒打开,里面装的是厚厚一摞大额银票。
“一万五千两。”冯唐拱手“这是神武营上下的一点心意,还请陈大人笑纳。”
“上道。”陈然笑着拍手鼓掌,旋即示意“咱们单独谈谈。”
家将文书们纷纷离开了营房,冯唐干脆在陈然面前坐下“陈大人可是还有别的需求?尽管直言就是。”
“冯将军。”陈然拍了拍厚厚的账簿,感慨摇头“这些事情,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皇帝不懂,可此时宫中的皇帝,心中却是清楚的很。”
冯唐心头微动,却没有言语,而是继续听陈然说下去。
“真要是查账,那至少得是多部门联合,上来就将营中内外翻个底朝天。”
陈然失笑“只让我一个人过来,自然不是为了这个。”
冯唐垂下眼皮,他已经知道陈然的意思了。
果然,接下来的话语就是“皇帝的意思是来敲打你,让你想清楚应该向谁效忠。你若是执迷不悟,那下次就是手持圣旨的天使,带着大批人手抄家封营!”
直到此时,冯唐终于开口说话“太上皇那边...”
“若是一次动十二个营,自然不成。”房内的气氛稍微一肃“杀鸡儆猴可以。”
动不了十二个营,可动一个却是没问题。
冯唐运气不佳,被选中第一个开刀。
眼见着他又陷入了沉默不语的状态,陈然干脆拿起了木盒起身“什么时候想清楚了,那就自去寻陛下。若是想不清楚,那以后也就不用再想了。”
待到陈然离去,冯唐这才叹了口气“唉~~~”
御书房。
“...事情就是如此。”陈然望着御案上装着一万五千两银票的木盒“观冯唐的模样,应该是能想明白的。大概最近几日,就会来寻陛下效忠。”
“嗯,办的不错。”
皇帝点点头“有人带了头,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说罢,他拿起了一份奏疏扔过来“看看这个。”
接过奏疏翻看,陈然惊讶抬头“林如海快死了?”
“嗯。”皇帝眯起了眼睛,冷笑不止“他以前就是老六的钱罐子,朕早就想拿下他了。太上皇一直护着...倒是便宜他了。”
“陛下。”陈然秒懂“看上盐税了?”
“本就是朝廷该收的!”皇帝明显来了火气“以前每年数百万两盐税,现在每年才一百多万两。这些个盐商,都该杀!”
“那就杀了呗。”陈然颔首“臣愿领一队人马去扬州,屠了那些盐商。”
“盐商们背后盘根错节,倒也不好全都杀了。”皇帝咳嗽一声“朕想着,以林如海病重之事为契机,撬动盐税。”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陈然“此事别人都办不到,可朕信你能做到。”
别的臣子要么背景复杂牵连太深,要么干脆就没这个能力。
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胆大心细,又能屡次成功的陈然。
“盐税之事太复杂。”陈然思虑一番,干脆表态“去扬州收刮一批银子,震慑个三年五载没问题。再多的话,就得陛下能够扛得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给予臣足够的支持。”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叹了口气“能弄笔银子,在好上三年五载就行了。此事日后,朕自当彻底扫清。”
所谓日后,自然是太上皇没了之后,那个时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