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知晓本官来捉拿你,还敢主动出迎,你这是瞧不起朝廷!”
一顶大帽子甩下来,何可求却是怡然不惧。
他的笑容不减,侧首望向了身边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
来人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仰头说话“陈大人,在下甄远道。”
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昂首挺胸好似这个名字,或者说这个姓氏给他带来了强烈的自信心。
“哦。”
面无表情的陈然颔首点头“江南甄家的人。”
“不错。”甄远道傲然回应“奉圣夫人正是在下祖母。”
江南甄家,是红楼梦世界里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他们并非是什么千年名门世家,也并非江南的土豪大户。
在真正发家之前,很是寻常。
甄家起步,源于那位奉圣夫人成了太上皇的奶娘。
那时候贾源与贾演都还活着,整天跟着皇帝到处去打仗。
太上皇生母早丧,一直都是奉圣夫人带大,视其为生母,曾言‘此乃吾家老人。’
有了这么硬的靠山,在太上皇登基之后,甄家自然而然的就抖了起来。
到了此时,几代人下来几乎已经成为了江南之地的第一豪门。
对于这等因人而兴,也注定了会因人而衰的家族,陈然完全没什么兴趣“来此作甚?”
甄远道面露诧异之色。
在江南地面上,得知他是甄家的人,海没有谁敢这么不给面子,居然连马都不下!
‘算了,北边来的侉子不懂礼节,无需过多计较。’
甄远道咳嗽一声“在下是应何家之邀而来,特来见证。”
陈然嗤笑“见证什么?”
“见证大人如何污蔑栽赃!”
依照盐商们表面盐商背地盐枭的做派,遇上陈然这等一上来就要开干还收买不了的,通常都是弄死了事。
可这次的情况真的不一样,这个陈然是带着甲士来上任的,还有王命旗牌!
无奈之下,何家只好花费巨资,请甄家人来撑场面。
“污蔑栽赃?”陈然笑着“污蔑了谁,又栽赃了什么?”
“何家乃盐商之家,做盐商已经相传百年。”收了银子,宅子,女子的甄远道,慷慨陈词“陈大人无中生有就想要污蔑他们贩卖私盐,我们甄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何可求连连颔首,就差鼓掌叫好了。
他们家这几天早就做好了准备,所有的私盐生意全都转入地下。
想拿何家做筏子?做梦!
“谁跟你说,我寻他们的罪过,是因为贩卖私盐的?”
陈然的话语,顿时让四周噤声。
“什,什么?”甄远道没搞清楚状况“不是抓私盐?”
陈然挥挥手,很快一个被捆成粽子的年轻人,就被拖了上来。
“坤哥儿?!”
“七弟?!”
“小七!?”
几个不同的称呼,都是指向一个人,何家负责在外运送私盐的负责人之一,家主何可求的侄子,家中这一代排行第七的何亦坤。
见何亦坤的状态,就知道是动过刑了,整个人都是憔悴的不得了。
何可求大怒“陈大人!你擅自拿人用刑,真是无法无天,莫不是以为这大周天下,真的能让你横行无忌了?!”
四周看热闹的众人顿时跟着喧哗起来,义愤填膺好似就要群起而攻之。
陈然自不会与他争辩什么,转首望向了低着头的何亦坤“你自己说。”
何亦坤明显颤抖了下,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大伯与一众家人,旋即又很快垂下了头。
只是他的眼神之中,夹杂着愧疚,懊恼,以及兴奋!
“何,何家。”何亦坤清了清嗓子,大声喊起来“何家勾结倭寇,要颠覆大周啊~~~”
一瞬间,四周寂静无声。
何可求的身子晃了晃,不敢置信的望向何亦坤“坤哥儿,你在胡说什么?”
一旁他的弟弟,也就是何亦坤的父亲也是回过神来,破口大骂“你个逆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还不速速闭嘴!”
毕竟是父亲,立马就想到装精神病这一招躲过惩罚,真是爱子心切。
“是真的。”话已出口,何亦坤反倒是没了顾忌,大声高喊“我就是何家派去与倭寇联系之人,倭寇行事不秘被陈大人抓了。我,我幡然悔悟改过自新,揭发这一大逆之罪!”
面色泛白的何可求,险些瘫倒在了地上。
他已经知道了陈然的计划。
人家压根就没寻什么贩卖私盐的事儿,就是炮制个大逆的罪名,往死里坑何家!
至于何亦坤这个人证为何会反水,三木之下就算是让何亦坤说他是何可求的老爹,他都得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