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是真正平民出身的皇帝,对于文官们的真面孔看的异常清晰。
他清楚的知道文官们都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动手的时候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正值纳秋粮,空印案突然爆发,大批各地州府县上京的官吏被抓捕,人数足有数百上千之众。
而朝中最倒霉的是户部,从户部尚书到侍郎再到郎中们,几乎都被一锅端。
此案引起了剧烈的震动,尤其是户部倒霉更是引来了无数的猜想。
缘由就在于,户部乃是李善长的大本营!
如此直白的铲除李善长的羽翼,自然是引起了震动。
“韩国公。”
李善长家中,礼部尚书赵瑁神色惶恐“陛下这是要作甚?”
“你慌什么!”
明明已经年近七十,可依旧是精神抖擞的李善长,轻声呵斥了句。
目光环顾四周诸位朝中大臣“别急,也别慌。回去之后先想办法将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寻些有份量的替死鬼出来顶罪。”
他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水“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寻皇后与太子相助。”
听闻皇后与太子,一众文官们顿时面露轻松之色。
那两位心善,只要戏演的足够好,得了他们的应允救助,自然无恙。
实话实话,也正是因为这两位还活着,所以以李善长为首的许多人,都能有安全感在。
众人得了主心骨的安抚,纷纷告辞离开去做应对。
他们的屁股都不干净,别说擦干净了,洗都洗不干净。
那怎么办,只能是想办法毁灭一切能牵连到自己的证据。
然后将早就准备好的替死鬼们,给踢出去顶罪。
老实说,也就是马皇后这次没病死,所以朱元璋办他们的时候,居然还在讲证据。
若是马皇后病死了,那朱元璋办事就不再需要什么证据了。
到时候锦衣卫抓人,只需要名单。
待到朱标也死了,朱元璋就会派遣军队,消灭军功集团的时候只需要坐标。
忙碌于工作的陈然,又一次从诸多的奏疏之中,察觉到了关键信息。
当朱标从他手中,接过御史余敏的弹劾奏疏,翻看之后面露疑惑“这是...”
“这是空印案的升级版。”
陈然为其解释“陛下一开始打击的是地方州府县,这是在铲除羽翼,免得做大事的时候他们摇旗呐喊的呼应,给皇明带来动荡。”
伸出手指着其手中的弹劾奏疏“这个,是真正的炮弹,轰向文官集团要命的玩意。”
神色凝重的朱标,再度低头仔细翻看奏疏。
御史余敏的奏疏并不复杂,就是弹劾已经被抓的户部侍郎郭桓,勾结北平承宣布政使司的一众大小官吏们。
说他们私吞太平府与镇江府等府的赋税,还私分了浙西运去北平的秋粮。
并且巧立名目,在北平布政司各处征收了多种水脚钱,口食钱,库子钱,神佛钱等的赋税,中饱私囊导致百姓们苦不堪言。
“这些个文官们,无官不贪。”
陈然轻笑一声“只要户部侍郎郭桓开了口,那后面就会被拽出来一大串。陛下目光精准,不在意那些被文官们推出来的替死鬼,直接找到了核心目标重拳出击。”
说罢,他神色略显古怪的望着朱标“殿下,你该去求情了。”
“孤才不会为这些欺民的虫豸求情!”朱标愤而起身“百姓生活本已艰难,这帮人居然还要欺榨,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殿下,你误会了。”
陈然伸手指了指北方“我是说,你该去为燕王求情了。”
“燕,燕王...”
“北平布政司出了这等事情,燕王自然是难辞其咎。”陈然笑言“陛下你该为燕王求情才是。”
反应过来的朱标苦笑“老四啊老四,满脑子只有打仗,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儿,居然都没看到。”
洪武时期的藩王,那是真正的藩王。
地方军政大权一把抓的那种,地位很高。
与后来那些被当作猪来养的所谓藩王,完全是两种待遇与状态。
以朱元璋的脾气,老四治下发生这等事情,一顿臭骂是必须的,叫回应天府暴揍一顿,那更是理所当然。
毕竟在他的心中,只有长子朱标才是儿子。
燕王一脉才是陈然的主要目标,只不过他们长期待在北边,一直都还没遇上。
朱标干脆起身,拿着奏疏就往外走“子厚,随我一起去。”
他能察觉到父皇对陈然有隐约的防备之心,却是觉得毫无必要。
所以有机会就带着陈子厚在皇帝面前晃悠,想要消除误会。
来到御书房,说明了来意,朱元璋顿时色变“老大,这事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