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些被特意带过来观看的西军俘虏们,也是鼓噪喧哗,恨不能立马加入其中。
普通军汉,乃至于伍长什长们,都是按照斩首数与本队伤亡数来发放奖励,或者是受到处罚。
而到了都头这个级别,就不是依照斩首来计功了。
若是谁都按照首级计功,那打仗的时候大家伙都是一窝蜂的往前冲去抢夺首级,毫无组织度与军纪可言。
所以普通军汉都是以斩首计算,而军官们却是以军功来算。
像是一都都头,麾下百人,计算功劳的时候要先行扣除本都战死人数。
之后还有剩余斩首数的话,至少要在三十三级以上,方才叙功。
不到三十三级的,都是给钱粮赏赐。
若是斩首数比自身损失还少,那就要受罚!
超过一定比例,直接斩首!
这一战下来,真正能拿到赏赐的都头以上军将,数量很少。
而像是张五哥这样的鼓手...唢呐手,属于特殊岗位,功劳计算跟着本都的都头走。
都头得赏,他们可得一半。
看似少了一半赏赐,可若是获罪的话,他们这些特殊岗位的却是不用受罚。
张五哥所在的都,损失十二人,斩首二十八级。
扣除之后的实际战功是十六级,不到至少三十三级论功的底线,所以没能升级爵位,不过至少还能有赏赐。
都头得赏八十贯,张五哥则是得了四十贯赏钱。
回到阵中,望着自己脚畔装满了铜钱的大布袋,张五哥犹在梦中。
这可是四十贯钱!
他以往在汴梁城内吹拉弹唱,各种做工,帮衙内们争风吃醋打群架,给将主干活一年下来也赚不到这么多!
仅仅只是打了一仗而已,就拿到了这么多的战功...
他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方二郎,看着人家手中的田契与房契,目光通红犹如充血。
“我也要田要房!”
张五哥下定决心,下次再有机会上战场,一定要拼命斩下至少一级甲士!
热热闹闹,欢欣鼓舞的赏赐过后,接下来就该是惩处了。
很快,上百名被绳索捆着的军汉,就被推到了阵前。
唱名官举着铁皮喇叭,高声宣扬“临阵脱逃者,皆斩!”
随着陈然大手一挥,上百颗脑袋齐刷刷落地。
众将士顿时心惊畏惧,当逃兵是真的要被砍脑袋啊。
功过赏罚结束,各部自行回到各自营中。
伙夫们与民夫,早已经做好了饭菜,成排的大锅里,是满满的肉香。
军将们招呼“有爵者先吃,每人多一块肉!”
获得爵位的军汉们,美滋滋的上前先行打饭,其余军汉自是羡慕妒忌,暗自心想‘都是汴梁城内讨生活的,谁不知道谁啊。那谁谁谁又不比我多个卵子,凭什么他吃好喝好拿好待遇好?不就是杀敌吗,我上我也行!’
陈然很贴心的在军中安排了邮政业务。
有专门的人员赶着大车去往各处营地,为需要邮政业务的军汉们提供服务。
“小哥要寄什么?”做邮政的拿着纸笔,望向面前的张五哥询问。
“我这有四十贯钱。”张五哥将自己装满了铜钱的大布袋拽了过来“想邮寄回家。”
这么多的铜钱放在营中非常不合适,出战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带着,可若是不带着又会心中挂念,影响作战效率。
陈然深知这一点,所以给他们提供了贴心的服务,让他们能一身轻松的上阵杀敌,再赚取更多的赏赐。
“军籍...邮寄地址...接收人姓名身份...”
填写完毕,自有人将布袋里的铜钱取出来仔细清点,多了少了肯定不行。
望着自己手中的回执,张五哥担忧询问“路上不会丢了吧?”
“怎么可能会丢。”方二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晃着手中的回执言语“一路都是兵马护卫,无论是监守自盗还是劫匪来抢,那都是杀头的买卖,全家谁都跑不了。”
“说的正是。”做邮政的笑言“别怕丢,大王有言在先,丢多少补不少。诸位就算是信不过我等,难不成还不信大王吗?”
军汉们连连点头“自是信得过大王。”
大王说到做到,是真的真金白银砸出来,钱粮好处都拿到手了,谁能不信?
意气风发的方二郎望向了远处河道“真想现在就渡河跟西军打仗,急死我了~~~”
换做以往,张五哥会说上两句‘你怕是不知道战场上刀枪无眼。’
可是现在,他却是用力点头附和“是啊,好想打仗!”
以往在汴梁城的时候,各家衙内在勾栏之中争风吃醋,召集张五哥他们去打群架的时候,张五哥等人都是嗓门喊的大,却是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