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似临别赠言的几句话让萧逸微微一怔,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生生地哽在了喉咙里。
倒是没想到,自己一直视为麻烦一心想要避开的前妻,竟变得这般明理大气。
他先前心心念念着这女人能彻底离开他的生活,这会儿她主动和他划开了分界线,他心里反而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面前的女子说完,便十分潇洒地转身,和自己的两个婢女走出了县衙的大门。
他不自觉地看着那道纤细柔美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
突然,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倏然打断了他的思绪,“郎君,你在看什么?”
偷偷在自家郎君和那女人后面跟了一路,东篱终于忍不住走到了自家郎君身后开口。
他完全没想到,郎君竟然答应了送那女人,还……还站在门口久久不动,竟仿佛恋恋不舍的样子!
方才他在一旁看了那女人自证清白的全过程,终于承认了她应该不是想借这件事接近郎君,而是真的要向郎君求助。
她也确实似乎有了一些变化,让他时不时怀疑她还是不是以前那個女人。
但……再怎么变化,也抹杀不了她过去做过的事情啊!
萧逸侧眸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倒是不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淡声道:“东篱,派人去彻查一下那女子,看看她突然变化如此巨大的背后可有什么原因。”
东篱连忙应了,听到郎君这凉薄的语气,他暗自琢磨郎君对这女人的态度还是一如往常,对她多有留意,只是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罢。
顿了顿,他忍不住嘟囔道:“只是,这女人可真绝情啊,小人还以为她多少会念着小郎君,却没想到,她由始至终都没有提到小郎君一句。”
就仿佛,她从没有过一个孩子一般。
他自是巴不得她离他们郎君和小郎君远远的。
只是,他多少替他们小郎君感到伤心罢了……
萧逸不禁默了默,莫名想到了那女子最后眯着眼睛,笑得仿佛一只猫的表情。
只怕,她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孩子了。
某种意义来说,她还是跟以前一般自私寡情。
他强行按下心底关于她的所有思绪,一个转身,迈步往县衙里走,冷声道:“走罢,案子虽然破了,但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首当其冲的,便是孙某人那般急着掩埋这个案子的原因。
另一边,春香一直在走出县衙有一段路后,才敢偷偷转头,刚好看到了她们前姑爷转身大步离开的背影。
她不禁暗暗嘀咕,“萧侍郎还是跟以前一样绝情,方才在公堂上,奴婢还以为他多少会帮衬一下娘子,谁曾想他竟摆出了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样……
若不是娘子有本事,他只怕也要附和其他人,说咱们娘子是杀人犯了。”
春香可清楚记得,那个吴仵作最开始得出验尸结果时,萧侍郎没有一点犹豫就想采纳了,差点没把她吓得哭出来。
反正,这个仇,春香是记上了。
如果说先前她还暗暗期盼过娘子能回到萧家,这会儿那期盼已是被她撕得稀巴烂丢进火炉里烧了!
春阳偷偷瞄了自家娘子一眼,低低斥道:“你少说两句,再怎么说,今天咱们能有伸冤的机会,都是多亏了萧侍郎。
以后咱们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萧侍郎,方才,奴婢还想问问小郎君的情况呢……”
要不是主子们说话她不好插嘴,她定然就问出来了。
自从小郎君被萧侍郎接过去后,她们便再没有见过小郎君,如今离开了萧家,只怕更没有机会了。
娘子以前不待见小郎君,大多时候都是把小郎君丢给她和春香带,小郎君算是她和春香一手带大的,说不牵挂怎么可能。
娘子呢?她就真的一点也不牵挂吗?
徐静虽然没有参与她们的对话,但春阳看过来的幽怨眼神太有存在感,她想装看不到都难,不禁默默地望了望天,道:“行了,有什么话就直说,不用这般旁敲侧击。
那孩子……”
她顿了顿,淡声道:“跟着萧逸,挺好的,我和他估计没有什么母子缘分。”
她对这个便宜儿子本就没什么感情,此时说出这番话也是真心的。
萧逸是什么人物?大族嫡子!朝廷重臣!圣上亲信!任何一个身份搬出来都足以秒杀一百个原主,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个孩子跟着他爹比跟着她好一万倍。
至于所谓缺失的母爱,等萧逸以后给他找个后娘,自然就会有了,说不准那个后娘会做得比他原来那个没心肝的亲娘还要好。
所以,徐静是真心觉得,那个便宜儿子,她不认也没什么。
她还不如想想自己以后怎么在这个世界立足。
虽然偶尔想到这天底下竟然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