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搜寻的过程注定漫长。
这里毕竟有着一众自家惹不起的官爷,黄有贵和苏秋月便是再心疼自己儿子备考受到了影响,也不敢怠慢他们,进屋里拿出了若干张杌子,煮了些茶水,招呼邓有为和萧逸坐着等。
徐静原本以为像萧逸这种京城贵公子,定是坐不惯这种杌子,哪知却见他一撩衣袍,毫无心理压力,动作堪称优雅地坐下了。
徐静因为有些意外,不禁多看了萧逸两眼。
萧逸哪里察觉不到徐静的视线,腰杆不由得挺了挺,眉心微蹙。
她一直看着他做什么,莫非是他的动作有哪里不对?
然而,徐静也就是有些好奇,很快就把视线收了回去。
萧逸顿时觉得,她盯着他看的时候,他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会儿她不盯着他看,他似乎更不对劲了,一颗心也沉甸甸的。
他都特意坐直身子了,她怎么反倒不看他了?
其他与案子相关的人都没有离开,县令没说让他们走,他们哪里敢离开。
萧逸今天过来没穿官服,穿的是一身圆领墨色暗纹大袖袍服,只是简单的穿着却更衬得他端正俊朗,气韵天成,虽然来到这里后他几乎没有开口说话,却没有人会忽视他的存在,几个年轻娘子更是时不时便会偷瞥他一眼,若不是场合不对,只怕就要按捺不住上前主动搭话了。
徐静坐在萧逸和邓有为斜对面,见等着也是等着,便朝陈虎使了个眼色。
徐静虽然带着面纱,别人看不清她的模样,但她这样反倒更惹人注意,更别提她还坐着轮椅,只是因为县衙的人明显护着她,才没有人说什么。
陈虎见状,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凑到了徐静面前,徐静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陈虎点了点头,跑回到了萧逸和邓有为身边,把徐静的话复述了一遍。
萧逸抬眸看了徐静一眼,点了点头。
邓有为有些意外,方才徐娘子转达陈虎问那几個问题的时候,他便有所感觉了,这徐娘子竟还真的会查案啊!
这会儿她让陈虎转达给他,让他问的问题,本便在他审问的计划里,只是他原本打算等搜查结果出来后再问。
但现在问也不是不可以。
邓有为也点了点头,陈虎立刻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看向院子里的众人道:“不知道卓娘子平日里可有与什么人结仇?或有没有可能会害卓娘子的人?”
众人微愣,卓父率先开口道:“我家玉娘平日里最是温驯乖巧,便是与人吵架,也是半天都憋不出一句难听的话。
这样的孩子,怎会主动与人结仇?更别说……别说玉娘平日里连村子都很少出,镇日在家里帮忙打理家务农活,照看两个侄子,时常来往的就那么几个人,也没有与人结仇的机会啊!”
叶安乔也点了点头道:“这个民妇能作证,民妇自小与玉娘一起长大,玉娘的性子是我们几个姐妹中最好的,也就是因为太好了,才会被一些小人踩着脸欺负。”
她说着,一脸怨毒地看了坐在她对面的朱燕和苗香兰一眼,朱燕自从被发现自己头上那支蝴蝶珍珠银簪的蹊跷后,便一直低着头,一副痛恨羞耻至极的模样。
苗香兰一直紧挨着朱燕,察觉到叶安乔的眼神,脸色微白,却没说什么。
忽然,叶安乔顿了顿,道:“不过,因为玉娘长得貌美,村子里觊觎玉娘的人却是不少,民妇知道的就有村头的王麻子,还有前两年妻子跟人跑了的陈矮子,那两人每次见到玉娘,都一脸色眯眯的样子,十分让人作呕!
特别是那陈矮子,有一回借着与玉娘擦肩而过,竟然想……想占玉娘便宜!幸好黄二郎当时在,几乎没把那陈矮子的手给扭断,那么一个下贱恶心的男人,也难怪他妻子会受不住,带着儿子与人跑了!
只是自那之后,那陈矮子每每见到玉娘,都是一脸怨毒的表情,仿佛记恨上了玉娘一般。”
陈虎微愣。
一旁被他们唤做阿容的女子也开口道:“确实,民妇与玉娘在一起时,也遇到过那两人几回,他们的眼神每回都黏黏糊糊的,让人十分不舒坦,也正是因为这样,玉娘平日里都会很警惕,很少一个人外出。
那王麻子如今都三十有多了,还没讨到媳妇,他可不止对着玉娘色眯眯,村子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就没有没被他骚扰过的。
民妇记得玉娘有一回与民妇说过,有一次她到田里给卓伯父送饭,回来路上只有她一个人,那王麻子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吓得几乎是全程跑回家的,自那之后再去送饭,她都会拉上她嫂嫂或两个侄子中的一个。”
叶安乔微愣,眼眶更红了,“玉娘没与我说过这件事,她向来心性坚强,很少在别人面前诉苦,那回定是害怕狠了,才跟你说了这件事……”
一旁的苏秋月忽地讥讽一笑道:“什么心性坚强,我看啊就是个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