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毅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这徐娘子还真的有了眉目。
他有些讶然,听到徐静的问题,怔了怔后摇头道:“没有,我找到廖总管的尸体后,还让人在附近翻找了一番,却没再找到任何可疑的物品。徐娘子是觉得,这附近应该有你说的那些东西?”
徐静点了点头,道:“按照我推断的死者死亡时间,凶犯用来杀人的时间不会很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要同时杀人、清理现场以及去布置廖总管的房间,再怎么有计划,时间也是十分紧凑的,他理应没有时间处理那些东西。
一般凶犯处理自己作案的凶器,无外乎把它藏起来,有水的话就丢进水里,有时间的话就埋进土里,如果没水又没有时间,也只能就近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先藏起来。”
这里附近没有什么湖或池塘,也没有井,因此徐静才会认为,凶器就在附近。
赵景毅一脸醍醐灌顶,立刻道:“我立刻叫人再仔细搜一下附近的地方,方才他们搜得太过粗糙了。”
说完,便转头吩咐侍卫去了。
一旁的赵景明早在听到徐静说有了眉目的时候,就压抑不住心里的躁动了,好不容易等到赵景毅和徐静说完话,连忙凑上前问:“徐娘子,你说的眉目是什么?毒害我爹以及杀害廖总管的人,到底是谁!”
徐静看了他一眼,不答反问:“赵六郎,看了廖总管的尸体,你觉得凶犯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景明一怔,眉头微蹙,“我哪里知道,就像徐娘子说的,他行事十分周密且谨慎罢,把廖总管打晕后,还把他绑了起来再杀死……”
“既然廖总管都晕了,凶犯为何不直接把他杀死,还要把他的手脚都绑起来?”
赵景明越发困惑了,“自是因为怕行凶到一半,廖总管会突然醒过来反抗,你说廖总管的手腕和脚腕处都有擦伤,不就是廖总管中途恢复意识反抗的证据吗?”
“可是,他手腕和脚腕处的擦伤可都不算严重,说明他便是恢复意识了,人也十分虚弱。”
谁挨了那么一棍子能不虚弱啊?
赵景明越想头越疼,忍不住摆烂道:“我承认我脑子不如你,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一点吗?!”
一旁的萧逸忍不住走了过来,淡声道:“长予,你冷静一点,徐娘子方才说了,她还没找到关键的证据,说明她如今的想法都只是她的猜测,既然只是猜测,自然不能随便说出来,误导别人的想法。”
赵景明却一脸不服,“你们查案难道都是要有确实的证据才能拿出来讨论的吗?”
萧逸顿时以一种“你怎么能和我们比”的微妙眼神看着他,道:“自然不是,但徐娘子方才的话已是十分明确了,至少,我和徐娘子持有一样的想法。”
赵景明:“……”
所以你们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先前他的智商总被萧砚辞和萧靖辰这两人鄙视便算了,这会儿竟然又多了一个人,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個侍卫突然激动地大声道:“郎君,小人这里找到了一些东西!”
众人立刻走了过去,就见在库房后面一个满是灌木丛的角落处,藏着一根断成了两半、上面还染有血迹的木棍,以及一根手臂长的麻绳。
东西被发现的地点,跟廖总管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就相差不到五十步。
木棍也是几乎手臂长,断开的地方在它顶部往下三分之一左右的地方。
徐静用手帕包着手,看了看那根木棍,又拿起那根麻绳看了看,却忽地,在麻绳其中一端的尾部,看到了一小片红色。
萧逸眸色微沉,道:“这是血迹。”
“是。”
徐静淡声道:“凶犯果然是那个人。”
很快,众人便都聚集到了赵景毅准备的房间里,萧逸坐在上首,徐静坐在他右边,岑夫人坐在他左边,两边依次坐着赵景明、赵景毅和赵少华。
四个嫌犯在下面一字排开,除了青云,其他三个人都被捆住了双手,徐静也终于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孙副将。
却见孙副将长得人高马大,身材十分健硕,满脸的络腮胡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脸色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在被押进来见到了岑夫人后,立刻大声道:“夫人!属下冤枉啊夫人!属下便是杀了自己也绝不会动国公爷一根手指头!属下之所以偷偷藏在府里,只是……只是想再见国公爷一面,属下十五岁开始就跟在国公爷身边,实在不敢想离开了国公爷该怎么过日子!属下也知道自己做了不可饶恕的混账事,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
国公爷如今如何了?到底是哪个混账胆敢毒害国公爷,我孙大虎定是要把他千刀万剐!”
岑夫人眉头一蹙,冷声道:“安静,今天审问你们的事宜,我全权交给了萧侍郎,萧侍郎自是会帮我们找出毒害国公爷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