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怔,转头看去,就见许淮扬双手捧着一只脚,正艰难地单脚跳来跳去,场面甚是滑稽。
不远处,站着两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两个小男孩都长得十分壮实,穿着一身看着便价值不菲的锦衣,一個小孩额头上勒着大鹏展翅金抹额,一个小孩脖子上带着金灿灿的长命锁,明明只是小小的年纪,却高昂着下巴,一脸轻蔑不屑地看着许淮扬。
其中那个带着金抹额的小孩开口道:“是小爷踩的你,怎么着?你还想报复小爷不成?”
另一个挂着长命锁的小孩撇了撇嘴,道:“宝君,别理他,他站在这医馆门前,一看就是要进去的,会去光顾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开的医馆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你多睬他几脚都是该的!”
许淮扬的脚还痛着呢,看这两个小屁孩一副拽上天去的模样,气得脸都红了,“你们踩到人还有理了!你们……”
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跑来几个急匆匆的仆从和侍卫,见许淮扬怒瞪着两个小孩,立刻跑到他们面前对许淮扬怒目而视,“你是什么人!想对我们小郎君做什么!你可知道我们小郎君是什么人!”
许淮扬还没开口说话,那两个小孩就突然指着他,大声道:
“阿杜,这家伙欺负我!给我打他!”
“对!打他!这家伙不但支持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还欺负小孩,就该把他拉去官府坐大牢!”
许淮扬哪里见过这般蛮不讲理的混世小魔王,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方才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是贵府的小郎君跑过来时踩到了我表弟,不止我们,周边的路人也都看到了。我表弟不过想让他们道歉,却没想到,他们竟是倒打一耙,我倒想知道,是哪户人家教出了这么没有教养的孩子?”
许淮扬一怔,有些讶异地看向走到了他身旁的徐静。
最先出来替他撑腰的,竟然是表姐!
那两个小孩的仆从一听,立刻改为瞪向徐静,“你说谁没有教养!”
突然,那个带着长命锁的小孩整个人跳了起来,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竟满是恶毒的神色,大声道:“是你!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坏女人!你上回欺负了我阿娘和阿姐,我要替阿娘和阿姐报仇!我……我要打死你!”
徐静冷冷地看向他,方才她就认出了这臭小鬼是谁,不正是温氏费劲巴拉才生下来的宝贝疙瘩,她这个身体的弟弟——徐汉光吗?
当年原主的阿娘刚刚去世,温氏就迫不及待地一胎接一胎地追儿子,一直追到了第三胎,才终于得了这么一个带把儿的,自是对他千宠万宠,生生把他宠成了一个混世小魔王。
原主刚回徐家的时候,就没少被这臭小子捉弄欺负。
跟着徐汉光的仆从和侍卫这会儿也认出来了,这竟是被他们徐家赶出了家门的四娘子!都不由得怔在了原地。
上回夫人和两个娘子参加荣华夫人的寿宴回来后,便都闷闷不乐的,夫人更是气得生了一场大病,他们才知道,那个在家里向来是禁忌的四娘子竟然回来了,而且……而且不但要和萧七郎复婚,还攀上了赵家的高枝!
郎主自然也很震惊,但郎主到底是在官场里混的,知道四娘子如今出息了,不顾夫人他们反对,想把四娘子接回家,谁料圣上直接赐了四娘子一栋宅邸,还允许她自立门户,郎主去了四娘子那边好几回,都被守门的侍卫拒之门外,气得郎主的脸色这几天都彷如乌云压顶,更是时不时把气发泄到下人身上。
家里大人都心情不佳,自是没心思理会小郎君了,小郎君自小众星捧月惯了,哪里能接受这个落差,这些天一直嚷嚷着要去找那女人给阿娘和阿姐们报仇。
这不,今天他们一时没看住他,就被他跑到了据说是四娘子合伙和别人开的医馆前,而且竟然好死不死,真的遇到正主了!
徐家的仆从们顿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虽说四娘子被赶出了家门,但看郎主的态度,谁知道四娘子以后会不会回来呢!
他们可不敢得罪她。
另一个小孩和他的仆从显然不是徐家人,没有徐家人的顾虑,那小鬼头听到徐汉光的话,立刻不屑地看向徐静道:“哟,你就是那个惯会勾引男人,比乡下来的村姑还要上不得台面的狐狸精啊!竟敢欺负小爷兄弟的阿娘和阿姐,当真好大的胆子!”
这小孩说的话也忒难听了。
旁边的路人原本见这两个小孩打扮得非富即贵,都不想惹事上身,因此只是围观没有开口,这会儿也忍不住了,皱眉看向他们小声道:
“这小孩的话说得,竟是比一些市井妇人还要难听,家里是怎么教的哦。”
“我方才就觉得他们嚣张跋扈,却没想到他们比我想的还要没教养。”
“我家小喜子虽然没有他们出身富贵,但也不会这样去骂人,要让老娘知道,非扒了他的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