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公堂里竟是挤满了人,一眼看过去便有不少眼熟的面孔。
徐家的人来了徐广义、温氏、徐雅和徐洁。
王家的人徐静见的不多,也只认得一个王七郎,然而站在最中间的那个须发半白、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泛着仿佛直透人心的犀利冷然的男人,显然就是王家当今的家主,谯国公王青山。
见到走了进来的徐静和许四海父子,所有人的眼神都唰唰唰地集中到了他们身上,徐广义一脸焦急气愤,快步走了过来咬牙道:“徐静!这件事可是你指使的!你真是越活越出息了,光儿可是你唯一的弟弟!立刻给我说出来,他们如今在哪里,那两個天杀的绑匪又在哪里!”
温氏一脸要把徐静生吞了的狠厉表情瞪着她,若不是徐雅在一旁拉着,她早就冲上来了。
徐静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徐广义,道:“徐尚书,老天让你长了一张嘴不是让你乱咬人的,那两个孩子,不是我绑的,也不是我表弟表妹绑的!”
徐静话刚出口,高坐在公堂上的江兆尹就立刻皱眉看向了姚少尹。
徐静当然也察觉到了江兆尹不满的视线,但姚少尹把案子情况告诉了她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也瞒不了,只能等事后再替姚少尹求情了。
她径直越过被他怼得一张脸涨得通红的徐广义,走前一步,朝江兆尹行了个礼道:“民女见过江兆尹。民女要替民女的表弟表妹,也就是许淮扬和许怀瑾伸冤,他们绝不会做出绑架孩子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过是被歹人陷害!”
“徐静!”
徐广义猛地转头低吼一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好意思伸冤!而且,你对着你父亲是什么态度!”
“我父亲?徐尚书莫非是年纪大了,容易忘事?明明你早就把我逐出家门了,竟然还好意思以我父亲自居。”
徐静冷冷一笑,道:“你非说是我指使了表弟表妹绑架了徐汉光和王宝君,不也是仗着我已经不是徐家人,便是犯了什么错也不会连累到徐家?这种时候,你怎么就不以我父亲自居了?
至于你说的人证物证俱在,哪里来的俱在?你说的人证,莫非是宝月阁的伙计?然而那伙计只是说看到了俆汉光和王宝君来找我表弟,连他们同时出现在一处都没见着,这叫人证?
而你说的物证,莫非就是那封勒索信?这种靠着字迹模仿便能写出来的东西,你想要多少,我便可以给你模仿多少!”
徐广义被徐静怼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你……你这孽障!到了这时候还伶牙俐齿!”
就在这时,一旁响起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看来徐娘子对这个绑架案已是很了解,徐娘子最近连破奇案,连圣上都欣赏不已,我也有所耳闻。”
徐静微愣,转头看向慢慢走到了她面前的谯国公。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连一丝怒意都看不到,却给人以雷霆压顶般的压迫感,简直胜过一百个徐广义。
徐静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谯国公却忽地,扬高了嗓音,一双眼睛仿佛深夜捕食的猛兽,紧紧锁着面前的女子,厉声道:“然而,徐娘子千不该万不该,动我王家的孩子,我的孙儿!年轻人一下子太出风头,一时心高气傲,鬼迷心窍,不小心走错了路是常有的事,但若连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分不清,便要有人来教教你这世道的残忍之处了。
若我的宝贝孙儿有哪里伤到了,我自是会让徐娘子,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谯国公年轻时也是率领大军驰骋沙场的,他动起怒来,便连军营里千锤百炼的将士都要捏一把冷汗。
在他冷厉肃杀的眼神下,徐静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却依然站得笔直,一双眼睛没有移动分毫,一字一字道:“民女方才说的话,谯国公可能没有听得很清楚,王家小郎君被绑架一事,与我无关,更与我的表弟表妹无关!”
王家众人都不禁有些怔然。
换做别的寻常人,早被吓得手软脚软,连战都站不稳了。
这女子却只是脸色稍变,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移开半寸!
谯国公也有些讶异,片刻,冷冷地一扯嘴角,“你这小女娃,倒是真有些东西,不纯是那些虚张声势的主。然而便连军中最底层的小兵都知道,敌人同伙的话不可信!”
徐静:“然而,查案和打仗不同,在没有定罪之前,没有人可以随意说哪个人是凶犯……”
“一个小女孩家家,哪来的底气教我做事!”
谯国公突然厉声打断了徐静的话,“对付潜在的敌人,向来是宁可错杀不可遗漏!面对不愿意配合的人,打上几顿便都乖乖听话了!”
说着,猛地瞪向公堂上的江兆尹,冷声道:“江仲和,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罢!君儿不仅是我们王家的心肝,更是太后娘娘的心肝,如今只有我站在这里,你该庆幸,等太后娘娘也亲自过来了,便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