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轩一怔,有些不明白徐静这话的意思,“没有,我方才没来得及巡逻到这边,就接到探子的话说你们出事了,山林里有人?”
徐静眉头微蹙。
不是赵景轩的人的话,那是谁救了她?
程晓立刻上前道:“禀报赵世子,方才那片山林里突然射出了若干支箭,把攻向夫人的一个敌军射杀了,瞧那准头和杀气,射箭的定然不是一般人,很可能也是军中的人。”
赵景轩的表情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一挥手道:“来人,去探一下林子里的情况。”
然而,赵景轩派过去的人探了半天,回来却说,林子里没有发现有人的踪迹。
众人都一阵愕然,看着徐静一脸沉思,赵景轩爽朗地一笑道:“既然那个人帮徐娘子解决了敌人,至少证明他对徐娘子没有恶意,其余的事情,后面再慢慢查罢。
说起来,徐娘子还是快去看看砚辞为好。”
徐静微愣,一下子盯紧了赵景轩,“砚辞怎么了?”
一旁的程晓顿时悄悄地缩了缩脖子。
赵景轩一怔,“砚辞的情况,徐娘子不知晓?”
另一边,林子深处一处隐蔽的小山坡后面,一個穿着一身墨色衣裳、身姿挺拔眉眼俊朗的男子正悠悠地靠在上头,左手轻轻拨弄着右手拿着的弓。
跟在他身旁的随从瞅了他半天,终是忍不住道:“郎君,你为何要出手救萧七郎的夫人?那女子若是身受重伤,必然会大大打击到萧七郎,这对于我们的霸业大大有利……”
男子低低地笑了一声,嗓音清朗而悦耳,“若我们的霸业要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算哪门子的霸业?何况……”
想到那女子方才不管是面对那穷凶极恶的杀人狂魔,还是来势汹汹的兵士,都一脸从容坚毅,背脊挺得笔直的模样,男子嘴角微扬,眼中擒着一抹玩味道:“那样一个有趣的女子,若是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受伤了,未免太可惜了。
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夫人,萧砚辞那家伙竟然还敢放着她到处乱跑,连这种危险的地方都来了,当真不懂怜香惜玉。”
随从:“……”
所以,这才是郎君你救人的真正原因罢!一开始还说得多么深沉高远,实则说白了,还不是为色所迷!
自家郎君一向眼高于顶,这还是他第一回见到郎君对一个女子那般另眼相待。
可惜哟,那女子眼中由始至终都没有郎君,而且还已是和萧七郎复婚了……
随从不禁面无表情地腹诽着,就见面前的男人突然站直身子,眼眸微微一眯道:“不过,如今的情况实属不妙,万万没想到李源那厮无能至此,接下来,只怕要迎来一场狂风暴雨,得尽快回去通知阿爹他们,一切都需加快进度。”
女人虽好,但跟他心中的宏图大业比起来,还是不足一提。
等有朝一日,他心中的大业已成,整个天下都将攥在他手中,区区一个女子,他若是有意,又何愁得不到?
何况,那个女子并不适合兵荒马乱的世界。
她的医术,她缉凶探案的才能,都需要在一个繁华盛世中,才能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眼中似乎又掠过了那一抹纤薄却坚毅的秀美身影,男子嘴角微扬起一抹凉薄的笑意,大步离开。
灵州城里,此时一片大战过后的凌乱,但多亏了游走其中的将士的维护和忙忙碌碌的大夫的安慰,这里的气氛不见多少低迷颓然,而是弥漫着一股大战后重建家园的热火朝天。
如今已是进入了严寒刺骨的十二月份,纵使城里四处都燃起了暖融融的篝火,却依然不足以完全驱除黑夜中的寒凉。
萧逸正骑马领着一队兵士在城中巡逻,一双锐利幽深的眼眸快速地扫视四周,没有放过一个角落,沉声道:“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还有敌军残余,若发现任何异样,立刻上报!
还有,城中伤员太多,天气又太寒凉,传令下去,加速建造用作治疗的棚屋,尽快安置好伤员!”
他因为一直留在城中,没有到前线战场,因此一身鸦青色圆领窄袖袍服外头,只套了件青黑色护甲,身姿挺拔,如同烈烈寒风中的一株松柏,城中刚刚经受过战争之苦的百姓稍一抬眸,见到这个马上的男人,心中就仿佛瞬间注满了力量,仿佛连那凛冽的寒风都变温暖了不少。
就仿佛只要有他在,就有了主心骨,不管他们这座城遇到什么困难,都永远不会倒下。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萧逸如今的脸色是多么难看,唇角带了几分力气微微抿着,虽然男人平日里也不苟言笑,但那时候他的神情,至少是放松的。
跟在萧逸身旁的向右忍不住一再地瞥向自家郎君,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道:“郎君……”
“闭嘴。”
萧逸淡淡地打断他的话,“城中的战乱才刚刚平息,百姓们还惶惶不安,还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