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厨娘摇了摇头,“没有,在民妇看来,吴嫂子全副身心都扑在了自己儿子身上,别说戏班子了,她平日里连儿子以外的事情都很少关注。
不过她儿子有出息啊,考上了秀才,我家那个就没有她儿子那么有出息了。她最近时常提起的都是明年她儿子要参加春闱和即将娶媳妇的事,吴嫂子不像民妇那般心大,会时常钻牛角尖弄得自己心情很不好,但民妇瞧着,她最近心情很不错,突然传来她自尽的消息,民妇还有些无法置信……”
“吴嫂子没了的那一天,也来清晖园送过豆腐,她那天可有与你说话?”
“有的,她那天与我说,很快就要到她儿子下一次休沐回来的日子了,她打算杀一只家里的老母鸡给儿子补补,但因为我那天忙,也没与她说多少话。”
徐静眉微蹙,暗暗地和姚少尹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般问下来,吴嫂子跟清晖园的戏班子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交集啊。
倒是更明确了,吴嫂子确实不可能是自尽。
如果硬要说吴嫂子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和戏班子的人有交集,似乎有些牵强,暂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
姚少尹只能道:“我们的问题问完了,若你还想到了什么跟吴嫂子相关的事情,劳烦立刻报到西京府衙。”
孙厨娘立刻应了一声,微微蹲下想给他们行礼告辞,身子才压下去了一点,她就脸色微变,整個人似乎僵住了,随即就着这个奇怪的动作给他们行完了礼,就要离开。
徐静却在她脸色有变的时候便紧盯住了她,这时候开口道:“且慢,孙厨娘,我记得,后厨的工作繁忙且琐碎,有时候忙起来,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三个人用,因此一般在后厨工作的人都会尽量选稍微宽松一点的衣服,因为这样会比较好活动,然而我看你今天却穿了一套明显不合身的衣服,这是有什么缘由吗?”
她进来和离开时的行礼动作都十分怪异,但最开始,徐静以为她会这般,只是因为见到他们过于紧张和拘谨,但她离开时的行礼动作却比进来时的还要怪异,结合她身上那身微微紧绷的衣服,徐静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穿紧身一点的衣服没什么,但紧身到影响自己的活动,对于一个厨娘来说就很不正常了。
姚少尹有些讶异地看了徐静一眼,他虽然也察觉到了孙厨娘的不妥之处,但他没有多想,老百姓见到他们,大多都会紧张拘谨,他已是习惯了,倒是一时忽略了这个细节。
孙厨娘微愣,有些不安道:“民妇儿子常年在外经商,前一段时间他去的那个地方发生了雪崩,很多比他早去的商旅都回来了,他却还没有回来,民妇心里十分不安,便去城外拜了菩萨,前几天,他终于平安回来了,民妇便想着一定要去感谢一下菩萨保佑民妇的儿子。民妇平日里……喜欢颜色鲜艳的衣服,想着穿着这样的衣服去拜菩萨不好,只能把这件不太合身的旧衣穿上了。”
她平日里很少去拜菩萨佛祖,她年轻守寡,靠着一己之力拉扯大了儿子,向来不信天地,只信自己的一双手。
要不是前一段时间,儿子久久未归,她慌得不行,也不会学着别人去拜菩萨。
拜菩萨?徐静微愣,脑中猛地一闪,轻吸一口气道:“你去拜菩萨的地方,可是静缘庵?”
孙厨娘一怔,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你、你怎么知道?!”
徐静的心思一下子澄明澄明的,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道:“那个地方,可是吴嫂子推荐给你的?”
孙厨娘的嘴已是完全合不拢了,好半天才道:“娘子您……您才是菩萨罢!”
怎么她什么都知道啊!
姚少尹听到孙厨娘的话后,心里也已是猜到了这点,脸色微沉道:“吴嫂子平日里,可是时常去静缘庵?”
没想到,江三娘和吴嫂子的交汇点,竟还有一个静缘庵!
孙厨娘不自觉地看了看姚少尹,又看了看徐静,才道:“是,吴嫂子的性子跟民妇完全不同,十分信佛祖菩萨,时不时就会去一趟静缘庵,她也时常跟民妇说起静缘庵,说那里的菩萨很灵,她儿子下场考乡试的时候,她就去拜了,然后她儿子就真的高中了!因此民妇前一段时间惶惶不安的时候,才会想到要去静缘庵拜拜。”
姚少尹问:“你可知道,吴嫂子去静缘庵多久了?”
孙厨娘想了想,道:“应该不到三年,民妇记得她说过,她以前去的都是西京北边的法门寺。”
姚少尹一愣,“那她怎么突然改了地方?”
这种事情讲究一个心诚,很多人一般选择去了某个寺庙参拜,就很少会突然改去别的。
当然,也有一些人是因为听说某个寺庙在某方面很灵,在特定的时候就会参拜别的寺庙,但听孙厨娘的说法,吴嫂子似乎是彻底抛弃了法门寺,改去静缘庵。
孙厨娘却一脸犹豫,好一会儿才道:“其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