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的父亲李鸿担任过守门官,而是这个守门官是一路跟着玄德公南下积累起来的小功劳而当的,因为当这个官,也算是低等士族的一部分了,因此分了飞鸟庄的田地,而且还获得了免除徭役的特权。
只是这個特权有时效性,李承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三年,再过两年,这个特权也就消失了。到时候李承如果没有当官当差,也就必须要和村里的其余农户一样,在忙完自己田里的农活,在空闲的时候,自带干粮去完成朝廷组织的修河堤、修路或者是采矿这些劳役。
劳役是李承比较怕的,他的身子一直不算太好,之前也算是文弱书生一个,只是李承穿越而来后,加强了农活的锻炼,更是因为落水之后,学会了一些游泳,体质多少能增强了一些,但要是这样去服劳役,李承怕自己的小身板受不了。
扯远了,梁老丈没有要自己去服劳役。
梁老汉的要求是让自己去送粮,这个好像并不是很难嘛?李承也很想去江陵城见见世面,似乎之前的江陵城对于李承来说也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并不是十分的清晰。
荆州雄城,江陵风华,却还未见过?
出于见世面的心态,李承心里的确有些痒痒的,想着要马上答应下来,但是他想到了梁老汉这样过来说这个话,是不是有其他的意思?之前如果没记错的话,飞鸟庄里之前送过粮的人家,可不是有什么好下场!
李承打了一个激灵,还是小心点为好,忙摇了摇手,“小子才几岁?怎敢做此等大事儿!村里头的事务,都是老丈来筹谋的,运粮入城,如此大事,小子还年轻,只怕是做不下去的。”
梁老丈嘿嘿一笑,他偏过头,将脸转了过去,斜看着那些被割下的稻谷,朝着稻田吐了好长的一段口气,“李家小郎君可真的过谦了,如今飞鸟庄人人都知道,李家做的好大阵仗!如今粮食大丰收了,如此厉害的人物,小老儿多年来在这飞鸟庄,可是从未见过!”
“如此大才,怎么不干点为父老乡亲帮衬的事儿?”梁老丈嘿嘿一笑,“怎么?住进这庄子里,可不能还老是记得以前是什么身份咯。”
这话说的很让人不舒服,李承皱眉,“非是我不愿意帮衬,只是小子的确不懂纳粮一事,若是一个不小心,坏了庄子上的大事,岂不是成了罪人?”
“郎君大才,怎么会坏,且吾等居住之地,离着江陵城极近,送过去也没什么难的,只是有一样,这事儿旁人是做不来的——要和官府打交道,前几年庄子里的乡巴佬没有见识,畏畏缩缩的,事儿办不好,还受了责难。”
梁老丈不隐瞒这里头的难处,“郎君的李家,好歹前些年也是有官身的,和官府打交道,好歹便宜一些——郎君再三推诿,该不会是城中并无人认识了罢?”梁老丈精明的上下打量李承,见到李承不动声色,也没有手足无措的表现,“若是如此的话……估摸着,你李家不行,这事儿办不了。”
我什么?什么李家不行?可以拒绝差事,但是绝不能被认为是不行!
李承回想了一番自家的社交圈,根据自己的记忆,这事儿不算难,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昔日父亲过世后,继任为守门官的乃是父亲的手下王德,此人对着自己甚好,如今李家居住在城外有几年了,可每逢过年过节王德都会派人来李家送礼问候,单纯靠着王德的面子,将粮食轻松送入城中,应该不是大问题。
梁老丈见到李承还在犹豫,阴阳怪气的又加了一句,“若是为难,也就罢了,我只说一句:在庄子里,若是李家没有什么事能帮衬得上乡里乡亲的,只怕是没多少用!”
边上还在安心割稻的佃户们听到了这话,也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来打望着这边的反应。
李承知道最佳的回复是拒绝,次最佳的回复是拖延,可在这个时候,李承不知道为何突然脸红了起来,身上一阵燥热,心中似乎有无名火就要发作,许是梁老头的藐视,或者是觉得这样在庄子里被乡亲们看不起的丢脸,都让李承不知道为何,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一些热血上头而乱答应的话来。
但是他到底是两世为人,这点防止被怂恿的能力还是在的,李承深吸一口气,淡然露齿一笑,“这事儿小子恐怕说了不算。”
“你说了不算,吾也知道,”梁老丈有些失望,如果亲口能逼李承答应,那是最好,但是李承不上钩,梁老丈也是预备了后手,“所以我已经派人告诉了你的母亲,想必她能做主吧?”
看到了李承原本自信的表情一下子垮塌了下来,梁老丈满意的离开了,边上几个围观的佃户奴仆等,迅速的簇拥着梁老丈离去,梁老丈家中算是庄子里最富有的,蓄养了十来个奴婢,这些奴婢大都北边逃难而来的。
奴婢的生杀大权自然是在主人手上,但相应的温饱问题也是需要主人解决的,这种全方面的人身依附关系,让奴仆对着主人家一定是全方面无条件的服从,梁老丈家有一个管家,起初姓什么不知道,如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