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长后头还跟着两个随从,气喘吁吁的小跑上来,把马给牵走,刘林一瘸一拐地上前,拉住了正要行礼的李承,“好小子!”他拍了拍李承的肩膀,说话很是大声,“几日不见,倒是做出了不少的事儿!”
“刘叔,”李承嬉皮笑脸,“有你老照顾着,我自然是闹腾!”
亭长刘林,乃是昔日刘玄德军中的一位小兵,从新野一路都是在大军之中效力,旧年湘水之盟签约前的两家势力冲突,刘林在冲突之中受伤,不能再上阵杀敌,故此从军中退了出来。
刘玄德是顾念这些跟随过自己的老人的,安排了刘林在此地当亭长,管理着方圆几十里地,也算是小小的一个土霸王了。
刘林昔日就和李承的父亲李鸿相识,李家的土地能分到飞鸟庄,也是刘林出的力气,“你这小子,”刘林拉住了李承的手,“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才几年时间,没想到你如今也是有出息了!”
刘林不知道怎么夸奖李承,他本不善于言辞,今日得到消息,有贵人前来李家,不管原因是什么,这对于李家来说,绝对是一种荣耀。
能看到故交之子被贵人看重,好歹有一些人生的机会,他也实在是高兴极了,红光满面,十分得意,“今日要小心准备着,你刘叔不善言辞,故此也不知道如何说话,今日你要好生招待!”
刘林也知道李家在此地是外来户,居住不易,“你们呆在飞鸟庄不容易,吾是知道的,只是有我在,哼,他们也不敢放肆。”
“凡事有我!”
这话说的让人安心,刘林虽然来的不多,但李承也知道李家需要这位长辈的照拂。
现在这时候见到左右还无人前来,李承悄悄拉住了刘林,在院子角落里轻轻告诉了他有关于梁老丈要李家负责纳粮的事儿,他一时间拿不准梁老丈是什么意思。
但李承认为,自己父亲昔日也是官面上的人,多少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就做错了事儿,将飞鸟庄中的田地失去,他从最坏的角度来揣度人,估摸着也是梁家需要自己多出点血?或者是想要霸占自家的田地?
这些都有可能,但是只要有亭长刘林这個人在,这个问题目前来说都不会是大问题。
除非发生一些不可琢磨的变数。
“这事不好做,”刘林的心思大概还没有李承想得多,他怒视不远处的梁老丈,随即和李承说道,不过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刘林点点头,“不过不必担心,等过几日,我就派一些乡兵给你,你带着去城里就是了!”
“乡兵?”李承还真不知道亭长还有乡兵这配置,“乡兵乃是何意?”
乡兵其实就是乡勇,汉代不仅有郡县制,还有郡国制,郡县和诸侯国都配有一定程度的正卒来维护秩序和捕盗,确保地方安宁。这些正卒也属于国家正规军,只是在地方上服役不正式入军队,等到国有大战,需要抽调的时候这些人也可以。
前汉时代,对着正卒的管理颇为严格,除却诸侯国的王相和郡县的军备主官才能调动这些士兵之外,其余的人若是有胡乱指挥的,一概严惩,特别是汉武帝时期,有些诸侯没有谋反之心,只是贪图享受,借用正卒来修建园林,也被抓住把柄,以谋逆的罪名来坐罪除国。
到了东汉时代,诸侯王的势力基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地方豪强和州牧的兴起强盛,地方上的正卒从正儿八经的地方军变成了维护治安的乡兵编制,这些人也成为了地方上维护治安并且一定程度上保证自治的工具,而且也会成为地方势力扩张势力,建立属于自己军队的一种方式。
刘玄德特别重视乡兵的作用,这一点估计和他并非豪强出身也有关系,他将乡兵的制度在荆州一带都推广了下去,一来可以维护治安,二来也想着用这些乡勇作为正式军的后备力量,回归到昔日正卒的地位。
不过目前来说,也只能是当做是预备役民兵使用。
刘林解释了一番,李承听着有些意动,如果有这么一些人帮着运送粮食入城,想必一路会非常顺利,“叔父,这些人是临时归我用吗?”
“亦或就是归着我分派了?”
刘林笑道,“你这小子想作甚?难不成把这些人都拨给你?你可还不是在官府里头的当差的,这可不成!”
他轻轻拍了拍李承的头,笑骂道:“若是你都管了他们的吃食开销去,我交给你一直管着也成!”
“谁出钱谁就能招募?”
刘林笑骂道:“你在想什么美事儿呢!若是这样,人人都能招募乡勇,岂不是乱了套?训练招募乡兵,是吾这位亭长之责,其余的人自然不成,昔日我倒是想着要你们庄子里的梁老头出钱,把你们飞鸟庄的青壮给安排起来,奈何他不愿意。”
训练青壮是需要很大开销的,而且这个开销来说,基本上没有收益,青壮们肯定也不愿意白白辛苦,毕竟除却劳作之外,还需要去服劳役,这样的话,基本上没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