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狂人廖立下了血本,他决定要将李承带到蜀中去。
今日过来一验收粮食,确定了李承之言绝非虚假,廖立就知道一件事:
此人绝对可以成为自己入蜀向玄德公进言和举荐人才最好的人选!
这样优秀的人物,又怎么可能让廖化拉到军中去种田?实在是暴殄天物,大材小用!
料理农事,统筹全局即可,岂能日日真的下地,在泥水中滚打?实在是有损士人风骨!
“李郎君前几日和吾说起,这种稻之术,最适合推广之地,就在益州,益州天气甚热,是李郎君大展拳脚的地方。吾恰好要入蜀拜见玄德公,李郎君随行,恰好可以在蜀中一展心中才学!”
廖立向在场众人说明了自己要带李承入蜀中的缘由,又转过脸来对着廖化笑道:“拜见玄德公,一展李郎君所学所长,岂不是比入元俭你军中屯田,日日和士卒为伴,要来的更强一些?”
“再者,李郎君乃是元从之后,这到汝那儿,从军屯粮,和北边曹贼的军户,似乎无甚分别啊?”
廖化对着廖立这位同姓太守可是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特别是廖立正在阴阳他,觉得他把李承的地位给做低了,“如今荆州此地屯田乃是最为要紧之事,关将军、潘治中都是极为看重此事。”他见到外头人多嘴杂,也不合适说出粮草不足的军中机密,只是含糊一说。
“太守若是去蜀中,一路奔波,靡费时间甚久,若是等到李郎君再到蜀中一展所长,这小半年就过去了,如今既然能种双季稻,在江陵城此地即刻开始操办,别的且不说,几个月就有所成就!”
廖化显然也不是白来,而是从习珍之处得知了一些有关于双季稻的种植特性,“如今时候还来得及,若是抓得紧,今年屯田,必然有有所获!”
“这岂不是比要随着太守去蜀中千里迢迢的奔波要来的更好些?”
“荆州如此小地,元俭你这里如此小差事儿,如何能耽误大才?”廖立针锋相对,丝毫不让,他原本倒是也没有强求李承的意思,只是今日见到荆州军主簿迫不及待招揽李承,他心中就有了些许危机,觉得这一口气,务必要争到,“汝还是把眼光放的长远些才好!”
人就是如此,面对竞争的时候,总是会不由得生出焦虑感。
今日到来的众人之中,官位品级要属荆州二廖为首,两人起了争执,又是互相不肯相让,其余的人自然不敢吱声,梁老丈原本是还站在廊下,有意无意的靠近这些官员们,听到两人越说越大声,忙不迭的又假借指挥青壮们把晒干的稻谷入仓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处纠纷之所。
梁大不明所以,“东家,怎么不上前去?万一被那小子在贵人跟前上了眼药,您也可以分说一二!”
“找死差不多,”梁老丈也不知道怎么地,见到这两人开始明面上争夺起李承的归属,原本心里的一点小心思,这会子也吓得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去,去城里,告诉那人,这事儿咱们眼下办不了!”
“怎么办不了了?咱们不是都问清楚了?”梁大倒是心疼今日被李承诓去的羊鸡米粮等物,“白费了咱们这么好东西!”
“豚犬不如!”梁老丈溜出了廊下,看到四处并无什么厉害大人物,这才敢放心下来,并且狠狠训斥梁大,“有多大力气吃多少!若是自己个眼馋,吃太多麦饭撑死了自己,那就是自己倒霉!”
两人争执不下,廖化在军中当差,颇有武将之风,作风自然大大咧咧一些,也不会觉得廖立身份尊贵,自己在长沙郡太守面前自己需要让一让谦卑一些,也是挽起袖子,大声的辩论着。
廖立觉得自己的面子被驳倒了,气的脸上发红,更是不会轻易让步,其余的人倒是不好劝,说起来都是一门心思为公的,两人都绝非为了私利,且其余的人都是下属佐贰之官,主官如此态度,不上赶着火上浇油加入战斗已经很不错了。
还是习珍有一点发言权,两人僵持不下,又无人敢劝,于是只能是他来出马调停,这位零陵校尉无奈的苦笑道:“两位吵了许久,却也不听一听李郎君自己是什么意思?”
“岂不见,李郎君已经不见踪影了吗?”
两人顿时收声停了下来,这才看到原本站在两人面前的李承这会子不见了踪影,“人去何处了?”廖化马上起身,就要去找人,“亭长,你速速去捉拿李郎君,前来此处!”
这话说的就是很是军旅风范了,把李承当做了逃犯。
廖化来的时候,就知道刘林此人在这里做亭长了,虽然未曾有什么交情,但从序列来说,掌管乡勇这种基层武装力量的亭长,自然是要归属军队这一块,故此下达了命令。
刘林拱手行礼,他当然不会去真的抓人,这是廖化的笑谈罢了,李承见势不妙马上溜走,刚才走之前有了交代的话语,这会子再说一番就是了。
他实在是高兴,故人之子如此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