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薛四娘离开给赵襄送纸,李承这才对着关平吹胡子瞪眼,表达自己的不满:“坦之兄!你带了陌生人来,却不和我先说清楚,方才害的吾丢了大脸,”
少年人就是这样,私下和兄弟之间怎么浪荡都无所谓,可若是在女孩子面前,那多少要保持一些形象的,“可谓是不厚道也!”
“实在是无奈之极,”关平脸色愁苦,脸上的俊容都扭曲了起来,想到少女的性子,他不由得也和李承吐槽,希望他可以理解下自己,“素来这位就是不听我的,且不知道从何处——决计不是吾这里,”
他见到李承瞪着自己,忙摇手解释道,“知道了李郎君的大名,故此来寻我,要我一力带来。”
“可为何坦之兄如此卑微呢?”李承颇为不解,“论起来,你如今当着护军,关将军的职务又在赵将军之上,”想必二代们也是要依靠父辈们的权势不同而有不同的地位吧。
按照理论来说,关羽的儿子,一定是在刘备势力的年轻人之中,最为翘楚之人,无论如何,都不需要对任何同辈之人如此畏惧的样子。
关平咳嗽一声,避而不言,他挽起袖子,“鸡在何处,吾必杀之!”
两人一同到了厨房,果然,张图已经去收罗了两只颇为健硕的大公鸡来,告诉李承,“拿了两袋稻子换来的。”
若是换做之前,崔氏必然要呵斥李承太过浪费,可今日崔氏却是表扬张图,“此事办的极好,你再去寻摸寻摸,看看哪家还有,不计较多少粮食,都换了来。”
崔氏很少下厨,特别是在自己儿子展露出厨艺的惊人天赋后,她就很少来厨房添乱了,可今日却是十分积极将李承留下待客,自己来和李梦一起在厨房忙碌准备做饭。
正在淘米的时候,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李梦奇道:“母亲怎么了?今日似乎心绪颇佳?”
“汝瞧着这位女郎?可是好?”
“自然是好的,”李梦将炉灶点了起来,厨房一下子就暖和了,烟雾升降,她笑道,“瞧其风姿仪范,确是世家子弟出身,非同一般。”
“是了,是了,瞧着这气派,这模样,可真乃是一等一的人物!”崔氏还不知道赵襄的来历和名姓,但是大差不差猜的很准,“咱们家这样的佳客能来,可真是难得,咱们可是要好生招待。”
李梦听得好笑,大概明白了母亲的意思,“齐大非偶,母亲可不要想太多了。”
崔氏把水倒在了锅里,预备着先煮饭,“是这个道理,可汝听说过否:帝子降兮北渚?”
两人打了一会哑谜,两人的意思对方都听懂了,相视一笑后,崔氏叹气道,“吾岂不知,齐大非偶?可汝弟如今看着才学甚好,又是颇懂许多才干,这些才干吾都不知从何得来,若是原来那德行,只怕是乡野之间碌碌无为也就罢了。”
锅里的水渐渐的沸腾了起来,咕噜咕噜冒出了水泡,崔氏望着那水泡出神,“如今样子,若是寻常山野村妇,也是不成的,承儿只怕是看不上。”
“汝二人之事,昔日汝父也是交代过,需妥善安排之,”崔氏叹气道,“如今也不知道如何,总是望着你们好才是。”她的思绪又转移到了其他之处,“世家子弟却也没什么稀罕的!”她半是向李梦解释,半是又对着自己安慰,“汝母出自清河崔氏,也一样是中原望族!”
两人正在说话间,又见到李承过来,母亲崔氏忙把他推出去,“你来此处做什么?还不快去招待贵客?”
“正是因为贵客,吾才要亲自来料理,”李承笑道,关平也进了厨房间,见到两人在内,原本器宇轩昂的架势又变得畏手畏脚起来,“坦之兄也是如此吧?”
“自然,自然,”关平尴尬笑道,“能来李家一游,可谓是吾最高兴之事。”
李梦含笑看了两人一眼,和崔氏一同出了厨房,将此地交给了两位男人,再加上张图,三位男子一通鼓捣。
李梦坐在了廊下,这会子还空着,于是再理了理针线活,她只看到薛四娘进进出出,小跑着送给房中的那位贵女。
后厨之中,目前是鸡飞狗跳,关平擅长武艺,杀鸡却是不行,也不知道是如何回事,那只雄壮的公鸡挣脱了束缚,飞上了墙头,正在用力啼叫,关平飞身上墙,拔出腰间佩剑,将鸡又打飞了下去,张图大叫:“抓住了抓住了!”
鸡总是避免不了要成为盘中餐的,李承家里自然没有天麻、芝麻油等物,还好用生姜蒜一起炖了鸡出来。
这一次却没有熬成鸡汤,而是用大火将鸡汤烧的浓稠无比,鸡肉将盐、生姜的调味尽数吸收了进去,滑嫩软烂,咸味鲜味交织,赵襄吃了一口,眼前一亮,“郎君好手艺!”
“可惜今日真的无酒,”赵襄用完了李家的午饭,显然颇为满意,笑道,“不然的话,如此佳肴,佐酒极好。”
这些日子来李家吃饭的人委实也多了些……自然赞美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