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吾以为,最要警惕的还是江东!”糜芳坚定说道,“旧年就因为借南郡江陵等地而多有龃龉,后还大军来攻,要侵占武陵零陵郡等地,彼时玄德公已经从蜀中再提大军来要和江东决一胜负。”
奈何那个时候曹操见到两虎相争,想要渔翁得利,不仅在汉中有了异动,更是派遣大将从汉中侵入巴中巴西等地,刘备腹背受敌,不得不签订湘水之盟,将湘水之西自己占据的所有土地,都割让给了江东。
李承很吃惊,甚至这种吃惊表露了不少出来,都让糜芳给看穿了,“李郎君觉得江东不堪一击吗?亦或者是盟友之间如今并无嫌隙了?”
糜芳和李承解释了一番昔日赤壁之战的主力确实是江东,战斗力非同寻常,而糜芳坚定的认为,“江东近在咫尺,须臾可制,昔日吴侯在柴桑口乘大舟,到公安城,无非是半日时间,而曹贼就算是要行大军攻打江陵,多少也要半个月才能到。”
这個速度李承是不吃惊的,北人骑马,南人乘舟,是各自擅长的,李承吃惊的是糜芳对着江东势力如此警惕,如果李承没记错的话,他这一次所见官员以来,从未见到人如此,大家伙就算是有什么警惕之心,和防备之举,都盯着北边中原,在建安天子身侧以汉相之名,行汉贼之实的曹操。
人往往都是这样,盯着最大的敌人和竞争对手,对于没有显露出最大威胁的人,特别是身边人,往往是视而不见。
之前的关平就是如此,在他眼里,父亲关羽就是天下无敌的,江东鼠辈,不足为惧也。
“府君真慧眼也!”李承衷心赞许了一句,他是真心佩服,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不对劲之事,糜芳对着江东如此警惕,为什么后来又轻易就投降了?
“只是如今却是不必说这些,”糜芳叹气道,“玄德公又和曹贼在汉中开战,江东那边还是要以和气些才好,今年江东说年景不好,来南郡采购粮食,虽然不愿意给他们,看在盟友的份上,也不得不周旋一二。”
“新任江东都督、江夏太守,听说和之前的鲁都督不甚一样,太守知晓此人吗?”
“不熟,只是听说身子不好,甚少打交道,”糜芳摇摇头说道,“且他虽然是江夏郡太守,更多管的还是军务,许是关坦之那里知道此人罢?”糜芳有些阑珊,“若是再有其他公务,也是会去从事府的,想必也不会来寻吾这里。”
糜芳似乎对着自己的权柄有些不满意,但是也只点到为止,他和李承聊了这么许久,颇有谈兴,“旁人吾却管不到,李郎君这里,想必去不了北边,或者是去江东吧?”
李承微微一愣,“太守此为何意?”
“郎君可说过,不远游。”糜芳笑眯眯的说道,“既然如此,若是当好了江鱼渚的差事儿,南郡太守府嘉奖与汝,这一点,可否?”
人才,是任何时候都要重视并且争夺的战略资源,在春秋战国时候,和现在这个三国的前期雏形时代,人才的流通特别的频繁,有一种“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洒脱,如果在一个地方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岗位,士人们总是会转投他国,换一条出路看看。
糜芳性子和气,又颇有钱财,所以时常会对着士人们关照拉拢,给他们一些特定的人才福利。
“郎君是否想要当回西门守门吏?”糜芳提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若是江鱼渚的差事儿办完了,还能助吾行双季稻之事,此事易也!”
李承吞咽了一下,糜芳真不愧是生意人,自己来了一套糖衣炮弹,他一下子吃下去很快消化掉,甚至还回给了李承一套一模一样的糖衣炮弹,那么自己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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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面带遗憾得走出了正厅,他见到糜三郎依旧跪在地上,灰头土脸的,于是笑道,“糜世兄,三郎,太守有言,让汝送我出去。”
“奸贼!”糜三郎昂起不屈的脸,“汝用奸计害的吾自投罗网,还想吾亲自送你这奸贼出去!千万休想!”
“哦,既然如此,”李承转过头看了看正厅内,转过头来对着糜三郎笑道,“那么太守的意思,若是你不肯送,让你再跪一天一夜,不许吃饭。”
糜三郎马上立刻庄严的站了起来,抖了抖长袍上的灰尘,“自然要送李郎君,”他后面半句没有说出来,李承看着那嘴形,大概不会是什么好话,当然李承也不会在意这种人的什么咒骂,施施然的发号施令,“三郎,带路罢!”
糜三郎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走在前头带路,“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想来吾和三郎并不认识,”废话谁会无缘无故认识这种官二代,“怎么今日一见,郎君对吾如此敌意?”
难道是嫉妒自己玉树临风卓尔不群的长相吗?
糜三郎铁青着脸不愿意说,只是低头走着,“素来男子相争,无非是两件事儿,一为利益,二为美色,想着咱们身份地位不同,”李承见到糜三郎不愿意说,嘿嘿笑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