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门山在何处?”这个名字听着好像还挺熟悉啊,是在江陵城附近吗?
糜信奇怪的望着李承,“李郎君不是襄阳人吗?怎么不知道鹿门山?这可是襄阳城外风光秀美之处了。”
不过他马上明白,“也是,汝离家多年,必然是不记得了。”
这下子换做李承惊讶之极了,“糜家商行的船队,能开到襄阳去?”
那里是曹操控制的范围,可是敌境啊,两国交战,按照李承的理解肯定是要隔绝一切往来。
“多新鲜呢!就算是曹贼,他们也要做生意的,没有咱们的蜀锦他们的那些高官们穿什么?”
糜信不以为然,“别卖违禁的东西就是了,”他左右看了看,见到没人靠近,这才神神秘秘的告诉李承,“南阳郡出产好玉,唤做是独山玉,咱们荆州上下不少人的印绶都是拿着独山玉刻的。若是郎君要一两块,原也容易,叫人选好的来就是。”
这还真的超出了李承的想象,在他看来,两国交战,是必然隔绝一切的,没想到商贾之间还有频繁来往,当然了,也可以理解,无论是谁,毕竟是要恰饭的嘛。
这样的话,糜家的商行,岂不是很容易打听到他处的一些消息?这个倒是值得留意一下啊。
糜信在这個场合反而有些畏畏缩缩,并无和李承相处或者是在赵襄面前喜笑自若,好像还有一些拘束之感,李承还指望着他给自己介绍认识一些新鲜人物,毕竟算起来自从到了这个时代后,的确只是在飞鸟庄里生活,其余的地方都不曾来过,对于荆楚士人们是怎么一个生活状态,李承还是很好奇的。
从关平的身上,李承大概可以看得出来一些,虽然经历了黄巾之乱、诸侯并起,战火纷飞的残酷时代,但士人们都保持着一种奋发有为积极向上的状态,这是大多数的情况,当然也有厌倦世间纷扰要退隐山林不愿意过问红尘俗世的人,像是日后陶渊明一类的人物,在此时代也陆续出现。
这些人物要不是不满意统治者的荒谬暴虐,要不就是彻底对时代失去了信心。
现场的这些人之中,有哪些会是隐士?
他们的精神状态是怎么样的?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什么?这些是值得探究的,一定很有趣。
指望糜信介绍是指望不上了,李承也不想自动的去找别人攀谈,虽然对他来说,攀谈并不是一件难事,但起码也要有些厉害人物在场,知名一些才有些用处吧?
要不干脆等着吃了饭就溜得了,李承见到坐席已经都安排妥当,婢女们轮番摆上了一些食盒,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好吃的,这种天气若是热菜,没多久就要冷了罢?
宾客们陆陆续续的到来,糜信大部分不认识,倒是有一人进来的时候,他是认识了,只是还带着一丝不相信的错愕,此人不应该出现啊,“他怎么来了?”
李承见到了有一位三巡男子缓步走了进来,皮肤白皙,颔下留着短须,头戴小冠,腰间还系着玉带,衣着华贵,脸色却是不太优雅,眉心微锁,又带着一丝惶恐,他左顾右盼,似乎并无人认识,想着去搭讪旁人,却又有些心高气傲,不愿意屈就。
李承问:“此人是谁?”
“振威将军刘季玉之子,刘阐,他一直在公安城,怎么今个来江陵了?”
刘季玉?那不就是刘璋吗?李承奇道,“刘璋不是在蜀中吗?”他以为刘璋在献出益州后,应该是在成都养老。
“自然不在,从益州出来,就一直住在公安城中了,他长子刘循在玄德公驾前当差,二子刘阐侍奉父亲到了公安同住,却不知道今日为何来了?”糜信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父亲邀请的?
这么一说,李承倒也明白,刘璋治理蜀地已经有好些年份,虽然暗弱,但多少也是礼贤下士,恩惠布于人的,若是还让这样的人物继续住在成都,只怕是刘备到了汉中作战,还要预留出一半精神盯着益州,万一别有用心之人举着刘璋的名号,要再度反叛,那么到时候哭的地方都没有了。
把刘璋从益州拉出来,安置在别处,这是应该的,当然,或许从刘璋的角度来说,颇为残酷,毕竟成都乃是绝佳休养之所。
刘璋的身份尴尬,虽然刘备给了振威将军的位置,但益州牧,那是不好意思不会继续给刘璋留着,虽然家产等物都带到了荆州,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但若是说没有被暗暗监管约束着,出行、行动很自由,李承都不信。
刘璋尴尬,这位刘阐也自然是尴尬之人,李承还发觉他的名字和刘禅很像,好吧,这个就更尴尬了。
刘阐入内,无人相识自然也无人搭讪,李承也不想去搭讪陌生人,还好此人糜信认识,“振威将军府上也会做一些生意,采买物资什么的,吾和此人交接过几次。”
和这人聊一聊得了,免得在这里傻站着,糜信虽然会做生意,可到底还年轻,很多话和李承没有可聊得共同语言。李承正欲上前,却被糜信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