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士族们来说,只不过是换一个老板罢了,而这个统治者还不一定坏。至于后头么,乱换老板的苦头自然是有的,蔡瑁中了反间计,被曹操在赤壁之战就借故除掉了。
蔡瑁对于蔡氏来说是一個不应该提的人物,而李承这样大喇喇的说投降之事,简直是在打蔡菁的脸,他脸色很差,但是不得不还要解释一番,
“蔡氏家大业大,昔日有跟着蔡瑁北上者,也有不舍故土而留下来的,荆州蔡氏有襄阳蔡氏和荆南蔡氏,荆南蔡氏如今居于长沙、江陵等地,不曾北上。”
算起来,蔡瑁乃是蔡菁的近派族叔,关系很近了,李承起身谢罪,“是吾的不是,不该胡乱攀扯。”
他先是道歉,又问蔡菁:“荆南蔡氏留在荆州,听着蔡兄的意见,可觉得荆州平静安定,可以作为隐居之所?”
“然也!”蔡菁点头说道,“如今荆州自然太平,就算是曹操要再度南下,荆州一鼓作气而定,那吾等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他语气里透着一股傲然之气,“无论是谁,都要仰仗吾等。”
“无论乱世或者是盛世,都可隐居此处,全因荆州乃富庶之地,玄德公治理荆州政简不烦,想必谁来了也是如此。”
天哪……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李承颇有些无语,这用后世的话来说,简直是清澈的愚蠢。
蔡菁的话里意思,潜台词那就是无论是谁为统治者,都要依靠荆襄大族来统治荆州,所以“任他东西南北方,我自巍然不动”。
李承干笑,“话是如此不错,只不过还有一件事儿,一个道理,想必蔡兄应该要知道。”
“哦?”蔡菁挑眉,“是何道理?”
“民间又有谚语: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李承耐心解释道,“北边曹操得才何等多也!五子良将自不必说了,就单单说颍川郡士人,就是不计可数,吾等荆楚士人,何德何能,敢自诩说,无论何人,都要仰仗吾等治理荆州?此事也只有玄德公会如此做,毕竟玄德公飘零多年,在荆州才得以积蓄力量,奋进荆益二州,全赖荆楚士人之功也!”
曹操帐下的智囊谋士集团,大多数都是出自颍川郡,这里的人才给曹魏集团的发展立下了汗马功劳。比如我们所熟知的荀彧、荀攸、戏志才、郭嘉、钟繇、陈群等等都是出自颍川郡。荆襄士人们再不要脸,再狂妄自大,也不敢说比这些人厉害吧?
贻笑大方之家了要。
“若是曹操真的能仰仗荆楚士人治理荆州,”李承故作疑惑,朝着蔡菁拱手请教,“为何要诛蔡瑁,又要驱逐刘琮至北方,给一个虚衔的青州刺史呢?”
“且曹氏无信,有求于人时候许之以重利,无用时候翻脸无情甚多!昔日刘琮请降,曹操亲自许诺,许他永镇荆州,为荆州之主。可一旦夺取江陵,全据江北,即刻驱逐刘琮去许都。若吾为曹操,也必然不用诸位,而要尽数北迁:吾任谁为荆州刺史不好,特别是颍川士人,何必还仰仗各位呢?”
这一番话说的在理,一是曹操翻脸无情,容易得势后下狠手,二来曹操身边围着颍川士人团们,安排他们那些人空降荆州当官都要抢着来,你们这些半路出家、半途投靠的,算什么?那也是后续的了!更恶心形容的话:吃屎都赶不上热乎。
蔡菁一时间哑口无言,边上又有一个胖子开口了,“若是中原曹操不可投靠,那江东呢?为何不可?”他朝着李承点点头,自报家门:“山阳王礼”。
“王兄不是姓孙吗?”李承反问道。
王礼怫然,“吾乃山阳王家,如何姓孙?”
“可是吴侯亲眷?”
王礼摇头,“亦不是。”
李承笑着一一列举:“昔日孙策平定江东六郡,自任为会稽太守,任命亲家朱治为吴郡太守,舅舅吴景为丹阳太守,堂兄孙贲为豫章太守,堂兄孙辅为庐陵太守。江东六郡,五郡太守均为孙家人,可见江东之大事,若无孙姓,只怕是说不上话也无法参赞政务,更别说是一展心中所学了,王兄这么一问,吾倒是以为君乃吴侯亲眷也!”
王礼哑口无言,虽然江东平定六郡尽用孙策自家人的原因是因为孙策不相信江东士族,故此才有这么一举,后续也陆续换了,但是一个意思李承表达的很明确了:“人家吴侯就连江东本土士族不重用,只用孙吴两家人,你又不姓孙,那么是什么东西,会重用你?”
你姓孙吗?你配姓孙吗?
众人都有所思,而崔钧提示李承,“所谓鸡头,就是此理了?”
“自然如此,吾打一个比方,若是一人吃饱喝足,君等就算是有山珍海味待之,其人不以为意;可若是一人饥肠辘辘,君等就算是以粗茶淡饭供给,其人必然感激涕零,永生难忘啊。”李承形象生动的举了一个例子,“曹操吃饱喝足,无需大家伙送山珍海味了,况且敝帚自珍,曹丞相大概也看不上诸君进献的吃食。”
后半句就不必明说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