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凝神静气扎紧马步,这一次才用力砸中了,但是李承又吩咐了,“别太重了,纱布若是破了,竹蔗的渣滓都掉进去,反而不美。”
于是外头威风凛凛的关护军到了李承这里,变成了辛苦打工的民工一位,石锤砸了几下,石臼之中就出现了一些淡青色的液体,李承见到有了榨汁出来,又吩咐关平,“继续碾磨,现在不可大力捶打了。”
李承的估计有些失误,那些纱布在石锤作用之下,碎成了好几片,可见这个时候老百姓自己用的纺织品质量不太行,关平将石臼内的竹蔗榨汁和渣滓一起捣成了浆糊样,李承很是满意,“用力得当,竹蔗浆均匀。”
关平累的气喘吁吁地,他觉得比自己练武还要累多了,特别是李承要求极高,要捣得细碎,却又不能砸的太重,将汁水飞溅出去,“郎君要这些汁水做什么?喝吗?”
“自然是作别的,”李承和李梦将刚才的大桶拿了过来,上面摆上架子,又让薛四娘和糜信一起,再取来一块纱布,让两人把纱布四角用手接着。
他用葫芦瓢将汁水和渣滓一同倒入纱布之中,如此反复四五勺,才倒了干净,而李梦又用清水洗了石臼,将这里的水也一并倒入了大桶之中。
糜信在家里如何会做这样的活计,今日原本见到关平就心下不悦,刚才又被李承使唤着搬运竹蔗,跑前跑后的,这会子又要干活,不免怨声载道:
“吾乃是太守爱子,素日里养尊处优,今日竟然在这乡野之地行匠人之举,做农活之事,可谓有辱身份也!”
薛四娘有些好奇,“这些东西乃三郎带来,又非吾家之有,吾家大郎必然是为了郎君忙乎,却不知三郎,何怨之有?”
糜信被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关平哈哈一笑,“见识浅薄,自然如此。”
汁水和竹蔗的纤维一同倒入了纱布之中,将纱布四个角交叉折叠,在上面用大石头挤压,李梦发觉到了一点特别之处:“颇有些做豆腐的模样。”
李承站在了大石头上又用力的往下踩,青灰色的汁水从纱布之中娟娟滴流入木桶之中,还泛起了一些淡白色的泡沫,他吩咐薛四娘用勺子慢慢的再倒入纱布之中,让更多的汁水流出来。如此反复再三,好容易逼出了半桶汁水来。
先派了薛四娘去烧炉灶,等到这边压出的汁水差不多了,李承才跳了下来,看了看汁水,又打开纱布捡了竹蔗渣捏了捏,摇摇头,不是很满意,“里头还有许多汁水,没榨出来。”
李梦说道,“若是要榨干,不如用石磨。”
可惜李家没有石磨,那玩意要用牲口或者是壮劳力来牵引才能做的动,而且甘蔗榨汁也不需要用石磨来磨的那么细,李承不是要喝豆浆,“只能如此了,”他大概知道甘蔗榨汁是用另外的工具来完成,只是如今想不起来是什么了,这個生活经验还是缺失的。
先用精细化的手段来弄出一点成效给糜信看看。
糜信见到这样的行为,不由得笑道,“郎君这不是在做石蜜吗?此事却无特殊之处,交州旧年进贡就有。”
别把古代人当做傻子,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竹蔗可以榨汁出蜜水,除了整根来作为商品买卖之外,交州也会将蜜水收集起来,略微晒干后形成粘稠的液体,称之为石蜜,昔日交州刺史就进贡给汉安帝石蜜五斗,受到安帝表扬。
“哦?”李承奇道,“那石蜜想必是放不了多少时候吧?”
“自然,日久易腐,故此只有冬日进贡一些。”
“若是做石蜜,还需要吾来吗?”李承笑道,“去,接下去就是汝的事情了。”
几人到了李家厨房,炉灶已经点燃,李承不知道从何处拿了一把白色的粉末过来,朝着那汁水之中慢慢的撒了进去,随即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原本浑浊的竹蔗汁变得清澈起来,糜信目瞪口呆,“此石蜜如此清澈,吾从未见过也!”
李承将木桶里澄清过的汁水用纱布又过滤了一遍,倒了进去,等了一会,大火烧开,李承命薛四娘改成小火慢慢熬煮,又让糜信拿着一根木棒不停的搅拌着,“别停了,也别让烧焦了锅底。”
汤汁从澄澈又变得半透明,又从青灰色慢慢的变成了淡红色,汤汁越来越粘稠,糜信搅拌了好久,只觉得手臂酸软无比,叫苦不迭,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还是关平靠谱,他一把夺过木棒,将糜信挤到了另外一边去,“无用,且看汝关大爷的!”
如此锅里的蜜汁越来越稠,越来越红,熬了半个时辰,等到粘稠到像是加了水的面粉一样时候,空气之中弥漫着甜滋滋的味道,李承忙命薛四娘撤了火,又让关平继续搅拌糖浆,“务必降温了之后再用。”
在这时候李梦已经预备好了一块长长的木板,上面还十分奢侈的铺了一张纸,李承急切之间也寻不到模具,于是只能是预备好几根长长的丝线,等在边上备用。
糜信这时候发觉到了这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