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李承折腾惯了,张图倒是精通了不少潜伏之术,他朝着山林外头的草木之中指给李承看,“此地应有一个,那边石头后面也有一个,小人瞧见冒人头了。”
李承挺高兴,起码自己的这一套东西有点用,并不是瞎胡来。
如此等了一会,大营之中未等到来人,倒是官道外又来了一行人马,步卒五十余名,背带弓箭,腰跨长刀,簇拥着几位骑着马的武官前来,有擎旗手拿着一個字号,“马”。
来人虽然不多,可气势极足,越过李承等人的时候,那些士兵面带嘲笑,似乎在笑着李承等人拿着棍棒,装备不足,像是农民。
那为首的武将是一个大胡子的瘦高个,纵马前行,原本不甚在意这些人,可见到众人面对自己如临大敌,迅速之间收集了队伍,形成队列,又拿着棍棒朝着自己,像是有了戒备,不由得“咦”了一声,拉住了胯下之马,转过头来,朝着李承等人慢慢行来。
李承慢慢站了起来,这些人的衣衫不同荆州军的褚红色,而是带着一种灰绿色,显然并非荆州军人,既如此的话,那就自然要保持警惕。
他见到武将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打量着自己,于是拱手作揖,“尊驾好。”
“不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汝乃乡野之人,又非荆州军,如何敢问吾家司马姓名!”武将边上的亲兵呵斥道,“此地无礼数也!”
李承奇道,“那吾若是不问好,又不通姓名,岂不是又被认为是乡野之人,不懂礼数不懂问好?”
“那这位将军在吾面前,吾若是不招呼,岂不是更失礼?”
那亲兵被堵的说不出话来,恼羞成怒之余,又要抽刀相向,却被武将拦住了,“吾乃是江东潘将军麾下司马马忠也!”
果然是江东来人,绝非荆州军,穿的衣服和样子是不太一样的,特别是气质上来说,就和关平的亲兵架势完全不同。
马忠?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啊?李承朝着马忠又拱手,“襄阳李承,拜见司马。”
“李郎君来此何事?”
“乃是听从军令来此等候。”
“有何事?”马忠问道,“若是涉及机密,请勿言。”
那自然是不能和你说的,就别说你来问了,就连糜信我都没告诉,当然李承不会这么老实直接拒绝叫人没面子,“吾不知也,吾只听命,带着庄上青壮一同前来。”
“果然是一些村夫!”马忠的亲兵们嗤笑了起来,“搞得甚花架子,还真以为自己个是什么?”
“什么南北军吗?”
“还是自己觉得是虎步军?一看就是不中用的花架子!”
江东士兵们个个桀骜不驯,看着飞鸟庄的青壮们脸上带着戏谑之意,这样的喧哗声又响起,梁森等人脸上不免慢慢露出了怒色。
李承叹了一口气,这些人能不能换个花样,村夫就是村夫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像这样说别人就很有趣一样。他只觉得无聊透顶了,这些人真的没啥别的乐趣了?就是嘲笑旁人取乐?
他朝着马忠拱手,“司马既然来此,想必有紧要之事,还请抓紧进大营罢!”
马忠点点头,他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确是有一行人前来迎接自己了,“吾今日特来拜见关将军,适才见到郎君带着这些人,却不知道是谁训练的?似乎颇有章法。”
“哦,是关护军帮着训练的,”李承喜滋滋的说道,“关护军和吾庄子里甚是交好,故此闲暇时候特来带着吾等一起练。”
“哦?”马忠笑道,“果然非同凡响,却不知贵庄在何处?”
“江陵城北三十五里,桥石庄。司马可听说过?”
马忠摇摇头,“不曾听过,有机会定来拜见,”他朝着李承点点头,“既如此,就此别过。”
来人找上了马忠,说了几句话,就带着一行人在引导下进了大营。
李承这些人还继续等着,李承看着江东的人个头不高,骑马的就是马忠一人,其余的都是步行,速度虽然不快,看着颇为利索。
这些江东人来做什么?李承沉思,该不会是要和关平一同办事吧?可江东的人来才五六十号人马,能顶什么用?
他转过头来看着梁森等人脸上又挂着愤愤不平的意思,不由得失笑,“怎了,被人说是花架子,又说是村夫,就心下不痛快了?”
“可恶至极!”梁森拿着棍子朝着地上狠狠一戳,激起了一大块尘土烟雾,“若不是看在他们人多,郎君就下令,咱们揍他一顿解解气!”
“若是还要等到人少,那咱们岂不是白练了?”李承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们都有刀,咱们就只有棍棒,他们死了就死了,咱们的命金贵,不可鲁莽,若是乱来,死了一个,吾看着汝等回去还怎么交代!”
“记住了,咱们是村夫农民,不是军士,杀敌这种事,不是吾等所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