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关平要亲自上战场,大家都觉得不妥,现在不是时候,习珍也请缨,“上阵厮杀自然有吾,却不必劳烦让护军前去。”
两人都不愿意关平出动,毕竟现在需要有一个主心骨在这里观看全局,并及时的调兵遣将。
“此事吾看可以交给都督,李郎君再从旁辅佐即可,”关平好歹知道轻重,知道这种指挥的事情不可能交给李承这么一个完全没有指挥经验的外人,就算是李承是天生吃着一碗饭的,也不一定能指挥的动荆州军上下。
李承想了想,“不妥,”他也觉得关平不宜出阵作战,虽然他带着的骑兵来去如风,机动性极强,但今日是要和曹仁面对面来战,“主帅比前锋更重要一些,且如今坦之兄乃是武力第一之人,若是要和曹仁对战,那也不是急在一时。”
关平有些失望,李承却还说了另外的事情,“曹仁既然是已经停下来,显然预备积蓄力量,一发而攻之,前面几轮,声势最是惊人,若是曹仁只是驱赶士兵来攻,自己又不登先,咱们把所有的力量都拿出去,岂不是更容易被曹仁寻到破绽。”
而且李承说实话,还想在关平身边学一学如何指挥,怎么会放走关平,商议一番后,习珍指挥带来的步卒在前列阵,赵累率领骑兵并弓箭手两翼待命,关平的亲兵队伍四下传递军令,李承的青壮们和屯田兵一概都在关平身后等待,他们不需要上战场。
梁森和梁磊胆子极大,这会子还想着去上前阵厮杀一番,虽然都已经发了武器下去,但李承不许他们胡闹,自己是什么身份就该干什么活,这些都是自己庄里带出来的青壮,任务就是帮着押送粮草,带一带那些刚投诚的屯田兵,就够了,上战场,不是他们该干的事情。
他们后面还准备了一些简单的布和药品,等着随时将那些还有机会治疗的伤员带到后头来,李承检查了一遍,见到都没有什么问题了,心下应该可以放心一些,可不知道是怎么的,可能是这样直接对敌还是第一次,李承心跳的极快,深呼吸后也并无多少用处。
梁磊等人被李承呵斥不能上战场,低着头垂头丧气的,张图正在看着自己的脸色,李承知道自己的心绪不宁恐被人看出来,故此要找一些事情做,“横竖这时候曹仁未来,咱们干等着也等着,不如听一听大家伙的故事,如何?”
大家闲的没事干,于是都围拢了来听到底是什么故事,李承先让屯田兵们讲,可这些人都是逆来顺受惯了,压根就没有胆子在这位郎君面前说话,叫了几個人呢,都是说不出来,胆小的很。
说不出来就点名了,李承知道苗乙是这些人的头头,“苗队正!汝来说一说,如何?”
苗乙站了起来,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郎君要吾说什么?”
李承知道苗乙的过往,他已经记不清是哪里人了,于是也不问别的事情,“在曹军屯田,日子过得如何?且说一说这个罢了。”
苗乙又沉默了,李承也不着急催促,只是耐心等着,过了一会苗乙才慢慢开口了,他的语气低沉没有什么情绪,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每日早上要四更天起来干活,起不来?没事,专门看管我们这些屯田兵的人,会用鞭子把我们抽醒,那时候天还没亮哩。”
“大军屯田没有什么大牲口,所有的人都要轮着当牲口去犁地,有的人双肩被犁的绳子弄破了,血流干了,白花花的骨头都看见了,监工还是不肯放过,用鞭子要他们一定到最远处才能回来。”
有些人受不了了,半夜想着逃走,这种日子太苦了,就算是在外面讨饭逃难,也比这样强,可是屯田所到处都有士兵看着,逃走的人被抓了回来,就在大家伙的眼前被活生生吊死。
尸体丢进了田里,长官说,可以肥田。
大家默默,屯田兵们是习惯了,这些日子是谁都受过,不算什么新鲜事情;而飞鸟庄的青壮们是被震惊了,梁磊喃喃,“说是当兵,可怎么听着比咱们还要惨?”
张图默然不语,只是似乎眼圈已经红了。
“苗队正,你最痛恨的人是谁?”
苗乙似乎想不出来是最痛恨谁,但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小老乡,那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瘦鬼,“两年前,樊城大旱,我们就是拿着木桶到汉水边上去把水打上来,给麦子浇水,也没多少用处,那一年收成很差。”
“我们每天本来只能吃一顿,那时候为了省下粮食,改成了两天一顿,我的小老乡吃不饱,夜里灌了好几次凉水,可又拉了肚子,第二天饿得起不来了。”
“但吾还要去运粮到北方,有鞭子打着,他也只能起来,吾帮着他拉了一段路,他脸色发白,没口的说等着日后能回到一天一顿的时候,他会让一天的饭给我,要答谢我。”
“可这一天到底是熬不过去了,他饿极了,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从运粮的袋子里抠了几粒麦子出来,却被曹培抓到了,他先是打了一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