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庄的农活自然没有了,就连屯田的江鱼渚,也已经将稻杆铺在田地上以做保暖,再趁着没有最冷的时候来临时,将菘菜和萝卜都收了起来,白萝卜种在沙地之中,长势喜人,汁水丰盈又极为脆爽,众人都分了一点,拿回去冬日里加菜,虽然一年到头都是吃蔬菜居多,可能在冬日里吃上一口新鲜的,那也是很难得了。
李承还没回来的时候,李梦就张罗着妇人们将丰收的菘菜晒干,加上粗盐腌制起来,作为腌菜过冬,这样可以储存的更久一些。
江鱼渚虽然还没正式春耕,就已经收获了很多东西了。
除却萝卜和菘菜之外,糜信还看中了江鱼渚上那巨大的仓库,将原本关在里头的猪和鸡都赶了出来,命人另外搭棚,他将所有能在冬日里收集来的竹蔗都放在了此处屯着,等着李承回来之后,再选派最能保守秘密的人来做榨糖这个事情。
李承得胜回村,飞鸟庄顿时就轰动了起来,一李承带回了许多粮草,倒不是李承想着贪墨,中饱私囊,而是廖化十分大方的将所缴获的粮草,剩余的部分,分了一半给李承,先作为一部分的奖励,这是廖化权限内可以做的事情。李承毫不吝啬,除却留了一部分在江鱼渚外,其余的都分给了随队北上的青壮们。
至于其余的封赏军功,那还要先行文到益州,再等蜀中的答复。
此外缴获的一些软甲锁子甲等,都叫青壮们人人都换了装备,鸟枪换炮,一下子就威风显赫了许多,只是这其中到底还有一些不和谐之事,这一次北上押送粮草完成各项任务,都没有出任何岔子,只是在正面面对曹仁的突击时候,有三个人受了轻伤,这还没什么,还有两個人却是死在了曹仁的手中。
生死是常见之事,可对于飞鸟庄的庄户们来说,死亡这件事情,真的距离太遥远,而突然到了自己面前的时候,任凭谁都接受不了的。
两户死了儿子的人家哭嚎着,抱着李承带回来的骨灰坛子不肯松手,原本大家伙兴奋的场景变得不那么喜庆了,李承也觉得很是对不起众人,他叹气道,“若非是吾,这两位兄弟不至于死了!”
“非是郎君之过也,”张图劝解道,“吾等乱世中漂泊之人,能有这么些安稳之日过着,的确是足够了,且这一次乃是被曹仁所杀,实在是不幸之意外了。”
李承特意要求关平给了按照荆州军之中阵亡将士同样的抚恤,又和廖化申请,要将这些人纳入免除十年徭役的名单内,自己又贴了腰包出来,将缴获得来属于自己的粮食份额都交给了这两家,两家人才稍微平静了一些,能够有这样的待遇,已经很让人满意了。
如今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唯一的只是为留下来的人,多争取一些罢了。
原本这两家对着李承还颇有敌意,认为是李承带出去,害死了这两人,其余的人对着青壮们的跟随也是忧心忡忡,若是这样会死人,倒也不必再出去冒险,但是张图梁森等人大力宣扬李承奋不顾先,要护住众人的义举,说闲话的人少了。
那两家死了人的,原本伤心至极,可没过了几日,特意又带了家中的小子过来,要求李承继续带着出去见世面也好,屯田也好,训练也罢,一概都交给李承。
因为有一个谣言渐渐的在李承返家后流传了开来,凡是这一次跟着李承去北边当差的,都有可能有一个出身……
这个出身或许是成了军户(这个飞鸟庄大家不喜欢,要世代当兵),但也有可能是成为了正儿八经的屯田兵,只要在家种田,战时运粮,就能轻松免除徭役,还能有机会当官儿,如今的李郎君,正经可是位荆州军那位关君侯任命的什长呢,还有腰牌为证!
这一次北上,无论是任何人都立下大功,现在就等着官府什么时候把奖赏发下来了,那些没看到的也就罢了,单单说李郎君带回来的这些粮食,就已经足够让家里的人过上一个饱年了。
众人先回家将粮食交给家中父母,又马上出门,梁老丈原本很是担心儿子们的安全,见到两兄弟全须全尾的返回,又是吹胡子瞪眼骂了一顿,他倒是不在乎带回来多少粮食,末了又骂李承,将庄子里的人带上战场,害死了人才回来。
梁磊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炫耀自己带回来的环首刀和锁子甲,倒是梁森嘴快,也听不得说李郎君坏话,“何必说这些,咱们这一次可是见了大世面!老爹何必说这些,李郎君从来不是为了自己,上头赐给了什么,都一概分给了我们,二哥,汝说,咱们一同去从军当兵,如何?”
梁磊马上接话,“此事可行!”
梁老丈马上拍了桌子,“好大胆!此事哪里是汝等小儿辈说了算的,吾且告诉你,大郎已经在从军当兵,你们两个就是给吾养老送终的,别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若是再提从军的事情,那就不要去江鱼渚了!哪里都不许去!”
“大哥到底是在何处当兵?这些年了都没回来,”梁森嘟囔说着不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