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承很需要粮食,顺丰号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荆州军筹集粮草,当然,面上肯定是为了给自己个多一些政绩功劳,但是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荆州军,如果能够提供充沛的粮草,今年的军事行动,还可以做得更好一些。
“蔡兄若是觉得这个生意可做,还要多多找一些人来,只要是能先预付粮食的,看在蔡兄的面子上,日后都优先供应。”
这也算是开空头支票了,要拿未来的红玉糖产出来换现在的粮食。
按照常理来说,蔡菁应该会很反感这种行为,但奈何经过了一個冬天和春天的发卖和宣传,红玉糖此物已经成为了荆州最紧俏的产品,蜀锦虽然是好东西,但他不需要日日都穿上身,也不需要日日都做新衣裳,而这糖,若是喜欢吃的,日日都要吃的。
红玉糖一出,人人都抢着要,又能补气血,生死人的神奇作用,故此高档的人佐餐、喂药、喝酒,都需要这样的好东西来彰显世家的气派。
糜信又很懂得饥饿营销的策略,绝不多卖,一个檀木盒子里头只装一小方块的糖块,更凸显其尊贵气派,紧俏物资自然有他的派头在,故此蔡菁没有反感,还要催促李承,先把这粮食换糖的事情,告诉糜信优先和蔡家敲定。
至于蔡菁为何要来参加李承的弱冠礼,这也是他表露自己善意的一种方式,李承自从文名起来,又有了军功打底,这样的人,骤然新贵,明眼人大家伙都看得出来,李承的未来无比明亮。
蔡菁今日特别直爽,说的话也很是直接,“郎君骤起,并无什么得力伙伴,飞鸟庄上的屯田兵,只可作为出力之人,却不能作为援手,郎君又无同乡之好友,怎么有人帮衬着来建功立业呢?”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同窗同年的概念,但是这同乡之情,还是很值得世人看重的,从宽泛的意义上来说,李承和蔡菁的确是同乡,“蔡兄意欲何为啊?”李承有些不爽蔡菁的直言,自己哪里没人了?人多的是,像是五仙教徒,不就都是自己人吗?
但是李承也要认可蔡菁之言,在士人士族这一块,的确是自己的短板,虽然如今名声不算差,只是蔡菁的来意他还不懂,“若是有事,请直赐教。”
“吾等愿意和李君为善,若有其他稀奇之物,请李君交给吾等,吾等愿意为李君效力。”
原来是看上了顺丰号的东西啊……
“咱们的赌约,可不是如此的。”
“自然,”蔡菁笑道,“汉中之战还未分出胜负,且根据李君的讲述,曹操还未入汉中亲自督战,如此的话,胜负的确难料。”
“那蔡兄又说愿意为吾效力?”李承奇道,“这又是何意?”
“李君之命,吾等自然效力,可其余的人呢,吾等恕难从命。”
哦,李承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当年关羽玩过的套路?降汉不降曹,难怪听着依稀有些耳熟。
“此其他人,是为何人?”
“太守、将军等人,吾等都不会听命的,”蔡菁说道,“商贩武夫之流,却想着吾等俯首称臣,此不能也。”
关羽和荆州士族的关系一直颇为不和谐,糜芳也不是特别地让人信服。蔡家有蔡家的骄傲,愿意和李承来往,这是一种软化的态度,是可喜的进展。
“李君乃是实打实的荆州人,吾等士人乃为一体,只是靠着执政荆襄的人,实在是靠不住,吾以为,李君可以和吾等一起,壮大力量,日后总有出头的机会,”蔡菁说了实话,“卧龙先生若是能够为吾等尽展心中所学,吾等投靠玄德公,又有何妨?”
“可仅仅是荆州益州两地,又如何能够?”
“不管如何,蔡兄的好意,吾会带回去好生思考一番。”蔡菁抛出了这个橄榄枝,李承必须要接住,“荆襄九郡士人,同气连枝,这也是为何吾会和习校尉关系如此好的缘故,蔡兄的美意,吾知道了,其实今年或有大变局出现,蔡兄和蔡家,亦或者是旁人,要做好准备。”
“是玄德公拿下汉中吗?”蔡菁不以为然,就算是拿下汉中,也算不得什么大变局,只是自己要听从赌约,出仕罢了。
“非是如此,”李承笑道,“今年会定下真正的荆州之主。”
“谁会是此人?”蔡菁微笑,“莫非是李君?”
李承差点被蔡菁的话堵死,他已经想好了要给蔡菁取一个“硬嘴”的称号,帮着他扬扬名,“蔡兄说笑了,无非是刘、曹、孙三方罢了。”
三方势力是最稳固的,但其实也是最不稳定的,特别是在荆州这个地方,三方势力浸润在此地,互相交叉,又彼此联系,江夏、南郡和襄樊三角的位置,恰好是纷争最频繁的地方。
“蔡兄可以不支持玄德公,可如今的日子如何,还算过得去吧?”
无论如何,蔡菁要承认这一点,现在的日子还算不错,特别是宛城军民南下之后,引起了一些轰动,大家对于中原总是有着莫名的正朔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