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飞鸟庄雅集,文人相交许之以名,而顺丰号与世家相交,许之以利,如此名利两字,无人能够勘破,玄德公的大业才有机会。”
糜信十分佩服,“吾自然听二哥的。”
“糜家上下,有多少家丁私兵?”李承端起了茶碗,若无其事地问道,“这些人,保护屯田所,可来得及吗?”
“要知道屯田所一旦种上竹蔗,又是咱们顺丰号派的人手来种,必然人人都会知道红玉糖是由竹蔗熬制而成,有心人来窥探,如何是好?”
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高额的利润会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窥探之心必然不会听着,江鱼渚就这么些人也是不安全,如果在屯田所里都安排一些人驻守,这样的话,又可以减轻荆州军的压力,还可以给窥探之人摆一些迷魂阵,让他们分不清楚到底什么地方才能炼制出奇妙的红玉糖来。
“大约有八百人,”糜信盘算了一下,告诉了李承,“吾家大人日常调遣的有二百人,其余的六百人都是分散至糜家的各处庄园里,有战时一同跟着大人出征,无战时,若是让他们都收集起来分到屯田所去,倒也可以。”
“三郎可以都拿来,且听你命令?”
“自然,”糜信笑道,“以前或许不能,现在吾有了顺丰号,有钱赏下去给他们,保管比吾家大人的话儿还要管用许多。”
“这些人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三弟,都要听汝的号令,必要的时候,必须要派的上用场。”
“必要的时候?”糜信不是笨蛋,听出来了李承的话外之意,“什么时候?”
“江陵城危急的时候,”李承也没有明说什么,他只能模模糊糊得给糜信这么一个可能发生的情况,“三弟你要记住一点,玄德公升腾入天,吾等才能够有更大的进展,其余的任何人,都无法给吾,给汝糜家,更多的机会。”
“二哥又来算命了是吧?”糜信不以为然,他对于李承的神神叨叨或许是看习惯了,一点都不在意,“既然是大军要出发,想必二哥又要随军的,吾胆子小,又舞不动刀枪,自然还是在江陵城这里做红玉糖的生意,顺带着帮二哥看住飞鸟庄和江鱼渚,保管谁都进不去!”
这一点还算是真的解决了后顾之忧,不过李承还是提醒了糜信一句,“人在就是,只要人在,无论是多少个江鱼渚飞鸟庄,都能一一重新建起来,倒是不必要死守,必要的时候人都好好的,就成。”
“二哥既然是能神机妙算,”糜信笑眯眯地说道,“不如效仿卧龙先生,给三弟吾留几个锦囊如何?免得什么时候真的有危急了,没人出主意就不好了,想着大哥还能有二哥跟着,一切自然放心,可这后续如何,吾可是一个人在江陵城啊!”
李承差点喷水,这个糜信真的形成路径依赖了,还真的要自己给什么主意。
李承这一日到底还是没看见糜芳,反而是和那位糜芳最信任的幕僚之首,换做“老杨公”的,对接了一些军务条陈文书的东西,自然也是扯皮无数,但是糜芳最担忧的粮食问题,李承并未太过于逼迫要求改了规矩——实际上李承也明白,官吏们的日常开销必须要保证,这不是为了维护什么士人或者是统治阶层的面子问题,而是作为管理地方,必须要做出来的妥协。
其余的方面,那就是寸步不让了,特别是军械方面,李承不太懂炼钢之法,所以现在也没办法自己炼钢铁,就算是当了别部司马,也不能够擅自来打造兵器,这是绝对犯忌讳的事情。
南郡太守等于是廖化主簿的上游单位,一应军械,除却荆州军自己锻造的之外,其余的都要由南郡太守府来提供,这里头就大有说法了,李承虽然这个时代之中第一次料理这些内容,但两千多年下来,里头的门道是差不离的。
李承熟练得很,老杨公十分佩服,“若非知道李司马才履新不久,老朽一定以为,司马在公门之中当差多年了。”
李承把其余的东西都对了一遍,只是和老杨公关于两个府库的东西还无法确定,一个是一些盾牌、长刀、长枪等一万三千九百六十余件的城南仓库,一个是在公安城放着的云车、楼车、战车等大件装备一千三百余件交通工具和作战工具,这两个东西里头的收支派取写的混乱,看上去不太正常。
李承提出了意见,“这些东西多少,留多少,实际多少,吾要查看过了,再签收才好,老杨公切勿气恼,这不过是小心些才好。”
“司马说的极是,这两个府库也只是作为临时堆放之用,整理出来尚需时日,故此太守府会先清点完毕后,再和司马交割,不过这两个府库的东西,也只是预备之用,其余的已经尽数发到了军中。”
预备之用的话,那就是不需要很着急了,李承点点头,“请老杨公抓紧时间,如今万事俱备,就等着命令了。”
两人都是军政部门之人,所以相互之间也不隐瞒什么,老杨公好奇问道,“如此的话,真的要北上讨伐曹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