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热的只能不穿上衣,卷起裤管的时候,江鱼渚的屯田,提前了半个月,到了收获的季节。
六月初九,五福临门,稻神在东南位,焚香祭拜,送之大吉。
李承一早就起来忙乎了,依照周礼,李承需要斋戒三日也就是三日不问任何事务,也不对外联系什么,所以前三日李承啥事没干,就是待在屋里头睡觉,但是到了今天早上,那就是要许多事务要处置了,再依照古礼一个人呆着,家中啥事情都不管,这就不成了,客人们今日必来,如此的话,不吩咐好,各种乱糟糟的,丢脸是丢大了。
所以所谓古礼,还是要按照现实生活来调整的,不能不知道变通。
所幸酒席歌舞等,还是由着糜信来负责,招待上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李梦还是管着稻田收割之事,此外今日客人们如果极多的话,也不能够都引入到江鱼渚去看说割稻的现场,江鱼渚如此重要的军事屯田之所,非一些特定的官方和军方人士,其余的都没必要进江鱼渚,就让他们在李家的田地里观礼就是。
除去李承发出去的请帖之外,其余还要提防一些不速之客的前来,万一有人知道了今日之事,突然拜访也不能不招待,所以不仅是把新建的高楼尽数打扫了一遍,还把李家庭院也尽数打扫了出来,各处都摆好了家伙事,来招待客人。
薛思红着眼正在廊下搬东西,她知道自己被李承送出去到赵家当差,心下不愿意,还哭了好一阵子,一直求着李承,让她留在飞鸟庄李家,赵家女郎看着的确是和气,可赵家如何,还真的不知道,在李承这里不仅吃饱饭,又能学到知识,还可以管着好些事情,手下的那些小萝卜头,都听她的吩咐,简直就是飞鸟庄中的孩子王,怎么舍得走?
薛思畏惧崔夫人的威严,不敢胡闹,只是来哭着求李承,李承耐心解释了几句,又说到了赵襄处,薛思的才干才可以大展宏图,而且真真正正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不必再在李家做这些粮食记录后勤算账的小事情,更何况还有张图一起,都在赵家干活,干的还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这样好说歹说才把薛思给劝下来,薛思不舍得李承,“大郎一定要时常来看吾才行,不然的话,哼哼,吾就不伺候大郎梳头了!”
李承心想你就算是不去,我也要经常去赵府探望的,能和赵襄多聊聊天,有美人当面,多少总比在江鱼渚和众糙汉一起训练闹得汗流浃背狼狈不堪要好得多。
于是满嘴答应下来,赵襄的这个情报机构正式算是启动起来了,这些人再加上招揽的一些流民、地头蛇和五仙教势力,基本上框架比较圆满,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框架,如果按照李承的设想,起码要做到特科的那种地步才行,每一日吕蒙吃了什么,见了谁,文书上写的什么,这些若是真的都能得到,那才叫做厉害。
现在就知道一点吕蒙吃什么药,大概推算他得了什么病,然后吕蒙什么时候回江东了,这种行踪上的打听,如此机构的话,未免太没用了些。
再加上宛城南下的军民,一些人没有分配到土地也没有活路的,李承也建议赵襄收下部分,日后北上讨伐曹仁的时候,这些人或许还能派上用场,到时候在敌人之境,消息更为重要。
薛思想着要离开飞鸟庄,不免夜里暗自神伤,哭了一会,早起还是红着眼,张图也是不舍,但是他清楚的很,按照现在赵李二人的情况来分析判断,张图眼睛亮的很,日后两人必然有戏,如此的话,自己在赵家干还是在李家干,有什么区别吗?
自己可还是李家的奴婢,能有途径提前讨好“女君”的欢心,难道还不好吗?
张图也不太愿意从军面对那些杀戮,死人他见得太多了,也见了太久了,不太再愿意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之前跟着李承从军自然听命,可现在能有赵家可去,张图也愿意换个地方当差。
李承简约一点办仪式,但事情还是要很多处理,李承起了大早,外头等候的人却来得更早,梁老丈乃是村老,今日丰收李承让他来主持,互相给面子的话,梁老丈也高兴,他于是自告奋勇,要安排所有客人的车马安置、随行之人的饮食安排,都统统分配到梁家去,李家不够宽敞,他家里招待这些人倒也方便。
李承要算好粮食物资等给梁老丈报销,梁老丈却是忙摆手,他可不敢想要,“这虽然是司马的个人之事也是飞鸟庄上下的荣耀,”今年开春之后,有了李承的榜样作用,梁家率先又跟着李承的步骤来改变了种植水稻的时间和方式,其他各家各户又有样学样,开始了育秧插秧规范的流程。
今年飞鸟庄上下都在这几日迎来了丰收,增产多少还不知道,但是大家伙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收割了稻谷,和李家一样,马上再插秧下去,收成将会大幅度增加,就算没有双倍,只要比往年多个五成,那就是足够一家子一年衣食无忧了。
这样的大恩大德,谁会不感念?更别说,李承带着人一起疏通修缮了沟渠,使得灌溉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