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糜芳如此懵懂,竟然对着天下大势看不清楚,他或许是觉得眼下自己南郡的一亩三分地管好,把士人招待好,让士人们多多效忠于玄德公,再把荆州军的军粮提供好,就没有其他事情了,也不知道是糜芳才干就只是如此,还是他觉得判断之下,荆州此地不会发生战争。
李承微微沉思,随即说道,“军中有动作与否,吾还不得知,如今吾只是做好飞鸟庄的事情,太守之美意,小子若是不领受,委实是不恭,只是吾今年才得了这个别部司马,又委以副主簿的重任,料理荆州军粮食事务,若是这样不告而别,恐为关将军责罚。”
“此事不难,吾只要行文于将军府,李君乃是升官,关将军没有阻拦的道理。”
“话虽如此,可如今吾尚未办好差事,不敢请辞,请府君勿忧,”李承低着头想了想,“若是府君不嫌弃,吾今年双季稻都一概收获了,江鱼渚的差事交卸之后,就来拜见府君,入府君之幕下,为府君分忧,如何?”
“过了今年,就来太守府当差效力。”
这个理由倒也是非常正当,军功才得了一个官儿,一年不到,就想着攀高枝了,无论是从官场规矩和人情世故来说,都是说不过去的,有了准确的时间,糜芳也就高兴了,“既如此,明年南郡上下所有种粮屯田之事,都交给李君了。”
“这个别驾先空着,以待李君前来。”
“吾若是来太守府当差,也实在当不起别驾之职,”李承笑道,“吾年岁尚小,又无根基,恐不能服众,如今这眼前诸多才俊,”李承朝着围在一起聊天说话的江陵四友等人一指,“府君其无意乎?”
“该是要想好以哪些职位来安排这些才俊了。”
“蔡菁等人,愿意出仕了?”
“赌约在此,他们安敢反悔?等到曹操大军退出汉中,吾保管他们四人,都要来太守府当差,到时候恐怕太守再安排职位差事,就来不及了。”
糜芳心下高兴,知道李承的交际能力又一次发挥了作用,江陵四友是毛头小子,但是蔡黄王蒯荆州四大家族才是最关键的力量,只要这些人能够倒向糜芳和他身后的玄德公,荆州地面,足够安宁好一阵子了。
“虽不得李君来投,若有江陵四友入府,也稍能解吾之忧也!”糜芳叹息道,“吾儿日后还要多多与李君交往才好。”他对着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糜信开口吩咐了。
李承让糜信招待自己的父亲,“蔡家愿意和顺丰号一起做生意,三弟汝可和太守明言之。”很多时候不需要在政治上表露结成盟友,在经济上能捆绑在一块,同样也是有用的。
关平刚才和廖化说了几句后,又去迎接了侯音前来,侯音带着宛城军民先是反抗曹仁暴政,又是跟着关平的水师大船一路南下,成建制地投靠了荆州军,故此也十分得关羽器重,官位已经是偏将军,然后又给了“归义将军”的将军封号,今日是从陆上一路行来,他同卫开前来,同样是庆祝,并且表示对李承感激之意。
等接了侯音之后,关平站在李承边上,听了糜芳的招揽一直没说话,等到李承走开后,他才忍不住开口,“太守怎么如此焦急?”
“二弟不会心动了吧?”
“不会,眼下吾等要办好北伐之事,其余的还要再言。”李承说的要明年再说,意味着那就是要先打好北伐之战,如果到了今年下半年原本的历史轨迹没有变化,在太守府当差,大概率都是要被迫投降东吴的,如果改变了历史,那么明年还可以换个工作,这个承诺也不算失效。
如果没有改变,那么明年压根就没有什么玄德公治下的南郡太守了。
听到李承这样说,关平才放心了些,适才廖化又高兴地告诉关平,“若非还要运转粮草从各处而来,还要料理军械之事,吾这个主簿,让给李司马也是心甘情愿,坦之汝等做的好大事!”
显然李承从四大家收购来的陈粮源源不断地送到了荆州军中,成效如此显著,让廖化心花怒放,“再加上今年夏粮收上来的税粮,今年荆州军不怕缺粮了!”
“坦之,吾意让李司马在荆州军坐镇后勤军需一事,如何?”
廖化的这个主簿,差不多是荆州军的后勤大管家,除了粮食之外,军械、船只、军需的衣服被褥、燃料、器具等,一一都要预备齐全,所谓兵马未行,粮草先动,一切东西都要做好准备,特别是李承建议,要把止血和止疼的药物采买齐全,这些东西都要一一去办,廖化忙的焦头烂额,有了李承来管粮食的事情,他刚好有喘气的机会来料理别的事情。
“务必要盯住了,不可叫旁人抢了去,”廖化危机意识同样很高,他倒是没想到糜芳会出言招揽,他是怕今日另外的不速之客,廖化叮嘱关平,“听闻那虞翻才气甚高,又有雍容姿态,更是文武双全,乃是吴侯驾前得力之人,今日至飞鸟庄,恐是来者不善啊。”
江陵四友也在窃窃私语,他们来过几次,但还是第一次来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