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还真的忘了这一茬,于是从袖子之中拿了出来虞翻的批语,窗外雷声又连绵响起,雷声越来越大,显然马上就要下暴雨了,薛思和小黄小梁三个人跑前跑后,要把门窗等关紧了,远处的舞姬们又要出发回城,小萍嗔怪着说这样马上就要下大雨还叫人赶路,“真是辛苦呢!”
糜范苦笑,“吾可定不了这个事儿,谁叫李郎君看不上汝等呢?汝等学着乖一些,太守说了,若是能让李郎君看上,就收为义女,赐给郎君!”
“可真吗?!”
李承打开了袖子中放着虞翻给的那张纸一看,眉毛一挑,还未来得及说话,这时室外突然之间一片明亮,闪电之后雷声刺啦,巨雷轰然作响,不停的打击声开始连绵不断从远到近响了起来,大雨开始了。
李承拿起了那张纸给众人展示,上面写着一個字“震”,“是震卦。”
“震:亨。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赵襄说道,“上雷下雷,声震百里,君子处变不惊,恰如此时啊。”
“这个卦若是算现在,是准的,可若是算未来,却不知道准不准了,”李承笑道,“以我之见,震者,变化也,若是不动不改不变,可就少了震的本意了。”
李承看着窗外倾盆而下的暴雨哗哗连绵不绝,电光雷声此起彼伏,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这样的大雨好久没有看到了,如果李承没记错的话,恐怕是自从自己重生而来就未见过这样的剧烈的天气变化。
暴雨倾盆,极为吵闹,声音嘈杂地无法交谈,四个人只是安然坐着等候大雨过去,糜信见到没人说话,酒意涌上头,又被风吹着浑身凉爽舒坦,不多会就又低着头睡着了,大雨下了好一会,才慢慢转成了小雨,李家的院子里积水极多,甚至都要没过了房屋的台阶,崔夫人忙出来指挥众人将水都用瓢舀到院子外去。
等到雨小了些,糜信才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怎么还在下雨,啊不对,不对,”他望了望屋外如瀑布一般的滴水檐下,突然之间整个人跳了起来,“这不对劲!”
关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什么不对劲?一惊一乍的,三弟又想到什么了?”
“大哥啊大哥,你要输了!”
“什么输了?”
“大雨,下大雨,夏秋之交,暴雨倾盆!”糜信大声说道,“大哥汝与二哥的赌约,可还记得否?”三人结义,当然这样的趣事也会一起分享,关平只是作为笑话说给糜信来听。
这样的趣事,糜信也只是哈哈一笑,虽然没当真,到底也听进去了,他今日喝了酒,思维跳脱一些,突然之间转折到了这个事情上,“现在是六月底了,岂不就是夏秋之交?!”
关平打了个激灵,被糜信一说,想起了昔日就在这里和李承酒后的赌约,不敢置信得望向李承,三个人一起看向坐在阴影之中的李承,他的脸庞在灯火微弱之光和闪现的电光之间变化莫测,李承看懂了关平的神情,嘴角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是,赌约现在马上就要实现了,大哥,汝该履约了。”
诺载从祭祀的仪式回来,一直没有吃喝,还穿着法衣,只是端坐于江鱼渚的库房之中,这里依旧摆放了香案等物,供奉三清神灵,等到今日雷声响起,他才又叩拜再三,将李承交给自己的天雷法打开认真再看了一遍,确定这里头的字自己背诵无误后,才把这天雷法的纸条放在香烛之上烧了,如此秘法,一定是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知晓的,“天雷法若是真的可行,吾道不可限量也!”
外头雷电阵阵,一直未停歇,苗乙进来见到诺载正在点火,连忙劝阻,“这里头放着都是司马要用的东西,汝这个道士不知道好歹,还在这里擅动烛火,小心烧了,到时候司马找汝来算账!”
“不会不会,”诺载惶恐地赔笑,“司马许我在此地炼丹,绝不会轻易烧了。而且吾已经发誓,若是不能炼成天雷,绝不出江鱼渚半步,此地若是烧了,吾岂非是无处可住了。”
“道士还是别夸下海口的好,”南下返回的有些伤员,还是庄子里的道士帮着问药给看好的,所以苗乙并不会抗拒诺载,他又有李承的命令,所以苗乙也客气一些,自从南下和众人一起后,苗乙的话多起来,脸上的呆板也减少了许多,生动了很多。
“外头已经下了许久的大雨,司马有命令,这雨估计要下上好几天,让吾等要加固堤坝,并且及时将江鱼渚上的物资都运出去,必要的时候,大家伙也都要撤离,若是道士一直在这,天雷没有炼成,倒是要被大水淹了。”
诺载笑道,“吾如今得了太上教主的符箓,奉法旨炼天雷,天命在此,又怎么会被大水淹了?若是真的有被淹的人,也一定不是小道。”
潘濬虽然起身的早,但路上还是遇到了大雨,马车坚固厚实,倒是也不怕雨水漏进来,听到虞翻所言的“心病”之说,潘濬有些不解,“什么心病缠绵这么久?听说那位名医华佗在青州采药寻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