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过了就放汝回去玩几日,如何?”赵襄笑道,这个小丫头聪明伶俐,却还是透着一些孩子气,可见李承对着她不错,“现在大雨还不断,水上路上都不太安全,且等着过几日吧。”
“倒是也怕江鱼渚被冲垮了,”薛思说道,“大郎在那里费了好些心思呢!”她神色之中有些惋惜之色,那里是大家伙一起辛苦垦荒出来的,的确是有感情在。
大河波涛汹涌,江鱼渚上的树木在风中摇摆,又浸润在了大水之中,看上去岌岌可危,之前大水已经漫过了江鱼渚的田地,还好李承有了交代,叫大家伙在雨季未过之前不许种第二季稻谷,只是拿着一些菘菜种着,大水漫过此地,除却造成了一些家禽牲畜的鸡飞狗跳之外,其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有一个短衫汉子从庄外的官道走来,身上背着一個包裹,手里头拿着一把环首刀,显然不是寻常人,他走到了江鱼渚跟前,略微停了停,如此停顿江鱼渚之中就有人出来探视,看到来人没有言语,汉子看了看江鱼渚的样子,又转身到了飞鸟庄之中,他先去了五仙观,祭拜了五仙,见到此地原本摆着的五个牌位,变成了八个,龙凤麒麟等位于第二层,最上层赫然摆了三个另外自己从未见过的,问留守的小道士,小道士言明,“此乃吾教最高三清也。”
看来有了新崇拜……看来人总是会不断变化的,就好像飞鸟庄,变化之大,自己都险些认不出来了。
他进香完毕,就离开了此处,径直到了梁家,今日天气还算不错,梁家的女眷们把家里头抢收回来的粮食再拿出来晾一晾,梁老丈正坐在屋檐下看着家里干活,不妨屋外竟然走进来了一个看着十分面熟之人,他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边上的管家梁大忙迎接了上去,“大郎,是大郎吗?”
“大郎回来了!主君大郎回来了!”居然这一次是外出多年的梁家大儿子梁炎回来了。
梁老丈站了起来,院子里正在翻着稻谷的女眷们也围了上去,尤其是梁炎的婆娘,一把抓住了自家丈夫的衣袖,痛哭流涕,一点体面都不顾及了,梁炎微笑拍了拍自己的妻子,走到了梁老丈跟前跪下来磕了头,这才叙旧了起来。
“二弟三弟去了何处?怎么不在家中?”
“他们随大军出征了,”梁老丈见到许久未有联系的大儿子平安回来,心里也很是高兴,古来征战,出阵杀敌的士兵,从来都是凶多吉少的,他原本都不抱有什么希望了,但是没想到今日还得见,他忙叫梁炎婆娘去洗干净脸,再把家里头的鸡宰了一只来,“跟着关将军一同北上了。”
梁炎不太理解自己已经从军为何父亲还要让两个弟弟也出去,若是有什么意外,岂不是没有男丁可以养老送终?梁老丈解释道:“只是帮着运送粮草罢了,还能做什么?绝非是上阵杀敌的。”
而且还是庄子里的李司马带着两兄弟一起出去的,有他照拂,不会有什么问题,梁炎眼神一闪,笑道,“多年没回来,庄子里变化真大,怎么咱们这里还出了什么官儿?司马?已经是很大的官儿了,还有那江鱼渚,怎么还有人住着了?这次回来要和大人好生讨教。”
江陵城。
糜信从赵家急匆匆得骑马出来,也不直接回家,反而是先去外头顺丰号的商铺里看新的货物,这一次是从江东采买来的白芨、艾叶、蒲黄等药材,这些都是止血用的,今次江东的商人们带来的不算多,一共才十几担,价格也不实惠,不过这些东西也是糜信急缺的,故此他花了不少钱,都买了下来。
为首的商人见到了糜信的真容,也很客气,说只要是顺丰号要药材,他们还可以供应,这一次船只小一些,做药材的生意不是他的主要业务,只是顺带。
这倒是让糜信有了兴趣,“既如此的话,倒是也不必麻烦汝等,吾直接派船过去采买,也省得汝等还要搭船而来。”
“还是在江陵城之中交易更好一些,”那商人笑道,“江陵城里头一切都安全,吾等作甚生意采买货物等都安心一些,况且吾派了大船来,倒是也还要和糜孝廉做一些旁的生意,孝廉若是愿意给我等一个旗号,免得沿途荆州水师查看,就算是粮食,吾也是可以发运来的。”
这倒又是意外之喜了,其人也不是没有要求,而是希望优先供应蜀锦和红玉糖,和最近新流行起来的水玉珠子,这都是糜信范围之内的事情,他很痛快得给了他一个顺丰号的旗帜,凭借这个信物,在湘水之西的地段,畅通无阻。
那商人十分高兴,就连这一次的药材价格又打了一个对折卖给了糜信,“孝廉此举可谓是解救吾也!如今各处生意,看来还是就太守治下的江陵城,才是百业兴旺,孝廉亦是大功也!”
糜信洋洋得意,“请勿说这些虚话,这旗帜也只能用一次,下次汝再来之前,没有一千担的粮草,就不必来找吾了!”
趁着时间还早,于是又说了一会闲话,糜信想起了李承素日里常常关心的事情,于是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