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站在堤坝上,四下望着,不停的潮湿气息朝着此处涌来,水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浮起了层层薄雾,缓缓吹过,吹动了李承的散发微微飘逸,他抽出了腰间的环首刀,刀身上也出现了一粒粒的水汽,突然之间他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停下了,巨大的惊喜充斥着胸膛,明白了,时机到了!
等候多久的雨马上到来,就好像是一个等了很久的好友,终于突然前来了,他心下的喜悦难以言表,激动之下,把刀高高举起,纵声长啸,放肆狂笑,
“雨来,雨来!”
众人还在船上,一齐看着堤坝之上的李承身穿黄色的道袍,衣飘带舞,在白色的薄雾之中翩翩若仙,气质非凡,虽然有狂笑之举,但显然这是世外高人的架势,绝非是普通人可比的。
华洵看着李承举起了刀,大声喊着“雨来”,话音刚落,突然之间,在不远处就听到了雨打树林声哗哗作响,由远及近大雨倾盆而下,片刻之间水面上的白色薄雾消散了,他大惊失色,又钦佩不已,更是定下了要在李承身边修炼的决心,“果然是太上教主,竟然有这呼风唤雨之能!”
众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这,这,”章余哆嗦着嘴巴,满脸惊恐,诸葛先生能借东风,难道李主簿竟然也能借来大雨吗?“主簿莫非神人也!?”
飞鸟庄的团练们倒是并没有那么的惊讶,一来是因为李承所言,基本上都能实现,对于李承的表现或者是下定论的预言,大家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二来么大家和李承相处久了,也不会在意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张图拿着油布下去,给李承胡乱披上,又回来告诉众人的命令,“主簿有令,下船防守此地,等候将军命令!”
且不说众人还在惊讶,听到这个命令更是有些摸不著头脑了,在这里又没有什么事情,为何还要驻扎这里?防守?
章余是一路跟着李承的,上次在这里修建堤坝抬高高度,他也是带着水师船只前后运送,来回罾川口这样时间久了,又见到李承要怎么样操作吩咐众人作诗,心中迷迷糊糊似乎有些想法,于是忙叫人下船,他也过来问李承:“大船如何安排?先回到水师大营吗?”
“不必,就在罾川口这里等候就是,”李承身上虽然被雨淋湿了,但是心情极好,兴致勃勃,“水师大军恐怕还要多来此地了,只是不要靠近堤坝,”等到水势极大的时候,船只靠着堤坝是很危险的。
罾川口这里已经看不见太阳了,乌云密布于半空之中,无数的闪电在云层之中来回翻滚,带来了阵阵亮光,刺啦刺啦,闪电不停地朝着外面飘逸出来,云团在迅速地变化着,或者旋转成漩涡,似乎云上有神龙在肆意翱翔,四面八方的风声响了很久,突然之间却又都停了下来,一片寂静无声,大家正在惊奇的时候,暴雨如注,倾斜而下了。
雨势骤然变大,这一次的样子和前几日下下停停完全不同,李承等人冒雨回到了原来的驻地,转过头看着罾川口大坝,这才明白了什么叫做自然之威,天河倒挂并看不到雨滴,而是雨幕,夸张地说,甚至是瀑布倾斜而下,天地具黑,众人的营房本来就是避开低洼处营造的,可这样突然的暴雨而来,避雨处不管用,不少临时搭建的帐篷,竟然就这样泡在水中,被迅速地冲下坡去了。
李承在耐心等待着,现在既然已经如此大雨了,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多做,监测水位的人现在是半個时辰就来报一次,水位涨的极快,不多会,就马上要逼近上一次的水位线了,要知道,这还仅仅是下了小半天。
大雨倾盆,阳陵坡之中却没有像是于禁大营里那么的慌乱,士兵们依旧有条不紊的驻守,锐利的眼睛盯着四下,雨水沿着兜鍪的边缘流入到了衣服中,在关羽的大帐外站着宛如挺立的青松,一动不动,关羽背着手,正在门处看着天外的雨势,廖化飞奔而来,浑身被雨打湿,“将军!已经下了半日了!”
“汉水各处,涨的如何?”
“眼下还不算大,”廖化摸了摸胡子上的水珠子,说道,“还要明日再看。”
“今夜留三分之一驻守,等夜里看雨势,”刚下大雨,不可能就汉水马上暴涨,关羽在长江操练水师许久,这一次在北边汉水边也驻扎了两个月,深知这些大江大河,若非连绵不绝的大雨,以及经过一段时间的汇集,是不可能有什么大水的,“一夜若是不停,明日起就去罾川口!”
“是!”
“趁着今日还早,派船去告诉继之,今夜明日,一定要保证罾川口堤坝的安全,不可有失!”
李承一夜未睡,他就住在竹棚里面,听着外面的风雨声越来越大,身边原本涓涓细流,夜里就慢慢变成了咆哮的野马,不停地在李承身边奔涌而过,本来就吵闹得很,压根就睡不着,再加上怕万一睡着了,这个竹棚万一被大水冲垮了,反而要人命。所以他就只是呆在棚里面坐着,听雨。
九月天气,一夜暴雨,的确是过于凉爽了,华洵哆哆嗦嗦的,又打了